这套酒红色睡衣,是隋心特意准备的。
贺衍行睡衣穿得整整齐齐,连脖子最上面的纽扣都扣得端端正正,却偏偏禁欲风流尽露。
俩人半臂之远,贺衍行身形挺拔,挡住了客厅漏出的一丝光亮。
酒气全无,雪松的冷冽气息迎面而来,隋心想要后退,这种绝对性压迫感让她有些不适。
她退得快,贺衍行更快,连手带门把一起握在他掌心。
手心温热、铜制把手冰冷,冷热之间,男人的粗粝感更加强烈。
隋心试探着动了动胳膊,纹丝不动。
贺衍行俯身低头,左手虚虚勾住隋心柔软的腰肢,声音低沉冷冽,像苏格兰威士忌加了冰:“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
两人靠得太近,温热的气息扑洒在隋心面颊上,她烫着似的想要后退。
从来没有人这么靠近过她。
听到贺衍行这话,隋心硬生生抑制住想要后退的冲动。为什么要走?
她低头,将散落在脸颊旁的几缕卷发撩向背后。动作遮掩之下,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待她再次抬头,已是笑容明艳,声音娇俏:“才不会临阵逃脱,我要溜了我是小狗。”
贺衍行目光幽深如海,定定看着隋心,桃花眼里盛着深情。他一步步往前逼近,隋心跟随他一步步往后退去。
绸缎裙摆被风卷起,落在贺衍行脚面上,轻一下重一下,勾得人心里麻麻的,像痒痒挠似的,挠的地方恰好,力度却太轻。
隋心退到墙边,脚腕铃铛撞上墙壁,清脆作响。
“你还想要什么?”贺衍行双手撑在隋心两侧,替她画了个圈,方寸之间,小小的一块地。
呼吸交错纠缠。
“我要说没有了,你信吗?”隋心抬眼看着贺衍行,认认真真。
她眼睛出奇的干净,黑瞳大,眼白少。这会眼睛沁了水汽,透着妩媚,却是小小的、纯纯的妩媚,和熟稔的、久经人事的妩媚相距甚远,却又最动人心。
眼里的慌乱也清晰可见。
她应该只是想冒险想改变,像某个时候的自己。
贺衍行这么想着,心底的柔情罕见浮现上来:那么,就对她好一些吧。
“信你。那你帮我松开领扣,好不好?”贺衍行低声哄着,耳语着,像情侣似温存,声音裹了蜜,勾了线,灼热的气息顺着隋心的耳蜗溜进她心里。
熏得隋心迷迷糊糊,突地想起了西厢记里莺莺和张生相会的词:只将鸳枕捱,云鬓仿佛坠金钗,偏宜松髻儿歪......我将他纽扣儿松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
她脸更烫,脑子更乱,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只是解领扣,行动却比脑子快。
金属纽扣严丝合缝,隋心解得很不利索,手指总是无意碰到贺衍行胸口。
她指腹冰凉,他胸膛滚烫,就像水泼进油里,火花四溅。
“是你不走的。”贺衍行说着,最后的尾音沉了下去。他突然低头,薄唇微张,衔住了隋心的下嘴唇。
隋心脑子轰得一片空白,人就这么僵僵站着,手指还揪在他胸口的衣衫上。
“你......”
隋心嘴刚张开,他舌尖就势滑了进去。
数道惊雷炸开,有无数白光从隋心眼前闪过。
轻揉慢捻,亲着,咬着,含着。
隋心受不住这般厮磨,一颗心飘飘悠悠,悬在半空中无处着力,手指麻了失了力气,身子往下滑。
贺衍行一手握着她的腰,将人提起来,钉在墙上。裙子反卷上来又落下,盖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托在隋心大腿上。
隋心头晕眩晕,像喝醉了几坛子陈年花雕,人抑制不住颤栗着。
贺衍行吻得更深,从嘴唇滑到耳际,碾磨在颈脖之上,极致温柔。
墙壁冰冷,他的胸膛滚烫。隋心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无助又乖巧。
衣服散落在地,俩人拥抱着跌落在柔软的大床上。
夜色愈浓愈静,唯有6009房间内床幔轻晃,脚链叮当作响,久久不曾停歇。
晨曦微露,隋心醒转过来,身后灼热体温提醒着她,昨夜不是一场梦。
她挪开横在腰上的手臂,裹着浴袍下了床。
地上散落的衣物和凌乱,让她再次脸红耳臊。
手机在客厅狂叫,隋心接起电话,采薇高分贝差点刺穿她耳膜:“心心,jack被你锁在门外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