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隋心开车回锦园别墅,顺便取点东西。锦园别墅只是君临天下别墅群其中的一处。
君临天下就是锦城富商云集的地方。
隋心她妈当时拼死拼活要买进这里,就是为了能融入这帮太太圈,有机会听听内幕消息,可以拉拉隋家,再不济还可以给隋心择个上流女婿。
隋心沿着车道向锦园开去,迎面开来一辆骚包绿的跑车,她轻转方向盘避让,不料对面一辆黄色的跑车紧跟着拐了过去,双车道被两跑车横七竖八堵住了。
大门口又拐进来一辆宾利和一辆劳斯劳斯。
前后都被堵住。
骚包绿车上下来一相貌平平身体瘦削如柴的青年。
张春明!
没想到她爸妈还不死心,上次拒绝得还不够明显吗!
隋心心上罩了一层寒霜。
张春明双手插兜,耷拉着双肩,左右摇晃着走了过来,单手撑在车窗上,嘴里叼了根没点火中华:“哟,我说谁开车这么野呢,原来是隋大小姐回来了啊。今天这么有缘碰上了,怎么也得替隋大小姐接个风洗个尘啊。”
这群人虽说都有房子在君临天下别墅群,平常却轻易见不着人。张春明今天相亲是假,堵隋心是真。
隋心看着远处慌忙绕道的保安也懒得出声,何必为难人一保安呢,这儿没一个好惹的,包括她自己。
“行啊,张春明,你要真有这个心,去海上明月打包一桌菜,送到我车上,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把菜带走。”隋心一掌推开他撑在车窗上的手肘,“不然就别在我跟前晃悠。”
说完,她抽出一张湿纸巾,仔仔细细擦着刚才推张春明的那只手,好像沾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这群人什么德性,隋心门清。和他们说“请让一下,我真有事”之类示弱的话,或者“下次再约,今天我真有事”之类婉言推辞的话,都不管用。
在他们眼里,他们的话就是理,就是规则,得按他们的要求来办,否则你别想脱身。
但他们有一个弱点,要面子。
或者换个说法,是他们家长辈要面子。张春明这群人自己没多大本事,在长辈手底下捡饭吃,自然大事听长辈的。
小事无所谓,长辈任由他们折腾。
反正又不是摆不平。
张春明倒也不恼,贱兮兮地继续问,只是眼底的狠厉之气没遮掩住:“隋大小姐,回来相亲?我可听说了,你妈托了不少关系才拿到我照片。这可不见外了?我们多熟啊,还用着照片相亲吗?只要你开口,今晚我们就可以直接洞房。”
隋心当众驳他面子让他下不了台,要不是看在自己从小就喜欢她的份上,他早就拿脚踹了,还费这么多口舌。
其他人嬉皮笑脸,起哄叫嚣着:“洞房洞房。”
隋心笑意晏晏,说的话是抹了毒的刀:“这不是怕你刻墓碑来不及挑照片吗?我事先替你挑张好。”
张春明耸着肩,折了回去,一屁股在自己跑车前车盖上,一只脚踩了上来,摆出一个耍帅的姿势:“你们看,你们看。隋大小姐连我死后的事都操心上了,这么着急想嫁过来,今晚不洞房这事过不去了。”
其他人知道张春明性子,惹是生非又眦睚必报。这段时间碰了钉子,被家里严管,今天还是借着相亲的幌子才能出来,心里正憋着火呢,哪个还有胆子引火上身。
于是这些人一边附和着张春明,一边高声指责着隋心说话太难听。
隋心眼皮子上下扫了一眼张春明一眼,面露嘲弄之色,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我睡人最基本的原则有两条:第一:不合和绣花针睡,第二:不和瘦鸡睡。”
这两条不巧得很,张春明都占了。
张春明这人瘦得根麻杆似的,叫瘦鸡都是抬举他。鸡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替他背黑锅,鸡扑腾起来,还能蹦跶几米高呢。
绣花针这外号就来得比较有渊源了。
这事都好几年前的事了。
当时一帮公子哥在包厢喝酒喝高了,撒酒疯。张春明疯得更厉害,直接脱了裤子,要把一送酒的小姑娘当场给办了。
好说歹说,就是劝不住。
贺衍行“嘘”了一声,禁住包厢里的喧闹声,众人屏气看着他。
他翘着二郎腿半靠在沙发上,冲张春明转了转手指:“转过来。”
张春明喝多了,脸也不要了,直愣愣转过来,敞开裤子正对着贺衍行。
贺衍行惊讶得红酒溅了出来,旁边人递了手帕给,他接过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背,目光扫了张春明一眼:“就这?还没硬呢吧。”
眉梢都带着讥讽。
“硬了,硬了。”张春明叫嚣着,又翻身摁住那已经吓坏了小姑娘。
“行了,我没兴趣看你小孩鸡鸡演戏,让人走。”贺衍行酒杯搁在桌上。
其他人得到明示,扑过去拉住张春明。
小姑娘趁机溜了。
“贺衍行这人也够损的,居然说张春明是小孩鸡鸡。”采薇把这事当笑话讲给隋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