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襄送萧甫山出门,及至房门口时,他坚定看着萧甫山,“国公爷,父仇子仇,不共戴天,即便他已宾天,父债子偿。他日您若想报仇,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襄之意,是想反了裴家。
萧甫山淡淡说道,“父仇子仇自是该报。他害我父亲和二子,如今他已身死,其长子也送命,待他日再殉上一子,也就够了。”
卫襄目光灼灼,“可是三子?”
萧甫山摇头。
卫襄有些急了,压低声音道,“国公爷,别人死了又有何用?只要这江山是裴家的,您便无法随心所欲!”
萧甫山不语,拉开门离去。
卫襄看着空荡荡的小院,喟然叹息,萧家人忠义,却也被忠义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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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甫山返回都护府,郑先还在他书房中等候,见他回来忙上前问,“国公爷,可成了?”
萧甫山点点头。
郑先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带了笑意,“卫将军倔强脾气,还是得您出马才行。”
他将盆架往萧甫山跟前挪了挪,“这是下官新打的水,您洗把脸。”
萧甫山洗了洗脸,又接过郑先递过来的棉布帕子,“这些事也不必你来做,水缸就在院中,侍卫来做即可。”
萧甫山在凉州的府邸是大将军府,可自己是秘密潜回,需隐蔽行事。便在都护府选了处偏僻院子临时居住,也方便与郑先议事。
郑先自然而然地端着水去院中泼了,“这些小事,卑职原本也是做习惯了的。只是这院子逼仄,委屈国公爷您了。”
萧甫山也不会在意这些,坐到书案前,又问起郑先西北军军备状况。
郑先一一作答。因西北军面对的都是马背民族,是以西北军的骑兵是主力,配备相较于步兵更为精良。今春在马蹄上安了马蹄铁,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最近几次小规模摩擦交战中,西北军便大大尝到了好处。尤其是长途奔袭战,中途不能换马,若是以往马蹄早已不能承受,整一场战役下来不知要淘汰多少战马,又时常因为马蹄受损无法奔袭贻误战机。现在有了马蹄铁保护之后,即便奔袭几日马蹄皆安然无恙,马儿只需休养几日便可恢复体力,一场战役下来,马匹损失极小。
郑先感叹道,“这马蹄铁着实是好东西,解决了咱西北铁骑的大苦恼。当今皇上可谓是办了一件大好事,比前恭王不知要贤明多少。”
萧甫山缓缓喝了口茶,这个马蹄铁可不是他的功劳。
“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