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似乎被按到过水里,水涌进他的眼眶,他的鼻孔,窒息的感觉仿佛历历在目,尽管小幅度的挣扎着,可并没有什么效果。
轻轻将碗放入池子里,记忆也涌现上来,苏青墨淡定的消化了不属于他的记忆,神情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缓缓拧开水龙头,水哗哗的下来了。
听着室内传来的水声,老人站在洗手池后面看着,露出欣慰的笑容,多懂事的一个娃,怎么会有父母想不开,就这么放弃呢?
乖孙现在才十七岁,正是最好的年龄,本该无忧无虑的去上学的,硬生生被这个病给耽搁了。
啊对!上学,他的脑中灵光一闪,应该送他去上学的,但他又怕被拒绝,口中咀嚼了很多遍,才缓缓开口:“乖孙啊……”,手指还扒拉着门,有点忐忑不安。
苏青墨洗碗的手指轻轻一顿,眸底稍微有些不耐烦,只是语气依旧很淡:“嗯。”
“明天去附中上学吧?”,他顿了顿,没有说是走后门,怕打击乖孙的自尊心。
苏青墨关上水龙头,缓缓将碗取了出来,擦了擦碗边,将东西归置好,又从侧面拿出毛巾擦了擦手,扭头问道:“为什么?”
老人的话卡在那里,他想到很多反应,万万没想过乖孙会问为什么,他一时间应答不上来,只能涨红了脸。
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可真憋屈,可无论怎样,孩子的学他肯定会安排妥当。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年迈的嗓音中带着亲切道:“因为去了学校,你才能交到朋友啊。”
苏青墨凝视着老人,看着他不停的变换着脸色,没有动静。
老人内心: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有点欲哭无泪,呼吸声突显得有些局促,叹了口气道:“你一直在家里,不去外面看看吗?”
这样的乖孙,会渐渐与整个社会隔离,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需要在这样的世界中相处,才是生存的道理。
所谓“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只要是人,谁没有孤单的时候呢?
苏青墨听到外面这个词,开始犹豫了,来到这个世界中,一共只见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妄图玷污他的奴,一个就是面前控制不住罪恶的老人。
当然,罪恶是指他的眼泪,来到这里,他已经不知道掉过多少泪了,想到此处,内心开始烦躁起来。
苏青墨缓缓瞥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道:“好吧。”
但他没有什么上学的经历呢,以前蹲在私塾门口等着老妇给他一个馒头时,曾事无巨细的将那一节课记在脑子中,老妇是私塾老人的妻子,是个很有善心的人呢。
他心底是这么想的,毕竟他的生存也要靠着这一天一个馒头生存的。
直至几次潜入书房,将书房里的书看了个遍,尽然记在脑子里面了。
他的心眼儿很多,在阅览群书后,更是如虎添翼,毫不意外的,他在设计了一出事件之后,如愿以偿的潜入了相府,成为最年轻的谋士。
纵然其他谋士看他不顺眼,可那贪心的老丞相却是稀罕的紧,又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