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相见时间更短,也不过是略说了这两句话,不足一刻钟,云容甚至来不及问他可否确定什么时候离开,霍仪便回来了,云衡只能离开。
“怎么又请太医?”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恢复如何了。”云容淡淡低声道。
霍仪欣慰似的笑着说:“总算是在乎自己的身体了,从前那样不肯看太医,孤心里都害怕。”
门外,云衡回首往里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从身上拿出一方帕子看着,而后攥紧,就真的这样转身离开。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自之前云衡被调离瑶台宫,云容便知道他将离开,只是不知那一日到底何时会来,这一次又见了,云容只安心了那片刻,之后更是日日忧心此事。
他这样等着,也不知在等些什么,是希望他早些离开早些安全,还是希望他能多留些日子?
直到又五日之后,他再次让淑儿去请陆太医,她回来说陆太医在三日前便已因病请辞出宫了。
心中顿时一阵失落,他知道肯定是霍仪动手了,又瞬间放心,离开了这里云衡就安全了……以后他会回来接自己走。
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怅然若失,这王宫再次只剩下他一人。
最开始云衡写给他的信,他还一直留着,此时忽然有心拿出来再看,一字一句一笔墨都让他怀念起云衡还在这里,两人偷偷相见的时候,不由有些出神。
收好信,他把玉指环戴在手上,起身出了寝殿,近日天气不好,外面的天是阴沉沉的,云容站着吹了一会风,但生病却再见不到想见的人,于是又回了殿内。
那个香囊很巧,很香,云容日日都带在身边,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确有安眠之效,有时放在鼻尖嗅着嗅着便有一阵困意。
晴阳复起,日昼人懒,云容每日都要午憩一回,今日霍仪得空,便欣然拥着美人入帐。
近来云容嗜睡,只以为是体弱之故,今日又更比往常醒得晚了些,花了好大力气睁开眼却不甚清醒,只觉得有些头晕。
霍仪很喜欢吻他,往往最喜欢在他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吻上来,又要吻许久。
云容被憋得胸闷气短有些犯恶心了,微微挣扎着呜咽,双手去推他的肩,又有些无力,最终被霍仪攥住,落在腕上一个吻。
衣裳都有些散了,霍仪轻轻替他掩上,柔声关切道:“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
云容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觉得有异,只当霍仪过分在意,摇头说没事。
霍仪却还是不放心,云容被吻得浑身发软暂时起不了身,霍仪就抱着他,还是让淑儿去请了太医过来。
秦老太医的医术是很好的,这次来的还是他,问诊把脉之后并未有异,只说云容体弱需要将养进补。
进补云容是日日都在进补的,每次用膳都有不少补品和药膳,他都会用些,但心中郁郁,至今如此不见好转。
便在云容出神时,霍仪搂着他的腰,似丈量般比了比:“瘦了。”
他说:“又瘦了。”
云容生得很白很软很娇,浑身似雪细腻如脂,玉苏可生香,霍仪喜欢他身上每一处,最爱那一寸细腰,时常把玩着,他瘦了多少他当然都知道。
于是晚膳的时候,桌上又传来了更多的补品,一道一道摆满了,霍仪让布菜的人退下,亲自给云容舔了一碗熬得很香的汤。
“多用些,可不能再瘦了。”视线瞥到那裹在衣裳下的纤细腰肢,霍仪忍不住伸手又量了量,低声在他耳边说,“再瘦下去,孤都不忍心了,生怕以后手上没个轻重,折了伤了可如何是好。”
这样床间私密的话云容听得面色略异,但还是尽量平静着,半晌听话地拿了玉调羹开始喝汤。
云容麻木地把霍仪让吃的东西都吃了,撑得有些反胃,但他什么也没说,晚上胃里难受得睡不着,霍仪的手放在他腹部,轻轻地揉着。
“这样软这样暖,像有孕的新妇。”说着自己都笑了,他把唇贴在云容额上,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好像手下真的就是金贵的珠胎,“孤还没有子嗣,云儿若是能生,大夏应该都有储君了。”
云容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把他当女子一样折辱在榻之后,这番话无疑如同羞辱,他忍了忍,还是说:“我来大夏才半年多。”
才半年多而已,如何同他说的那样?霍仪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即便是尚在腹中,那也是大夏的储君。”霍仪却不以为意,手依旧是轻轻覆在他柔软的腹部,唇吻着云容的额头,“因为子凭母贵,他当然必须做这个储君,孤也只想要他做。”
说得好像真的有这样一个孩子似的。
“可我生不了。”云容淡声道,很想搅了霍仪谈及此事的兴致。
“生不了也没关系,孤不要孩子也没事,日后去别处抱养一个你喜欢的,让他认你做父君,孤也立他做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