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什么是晦脉?”阚瑛瑛看这大汉,浑身火花带闪电,整个手臂都烁着一片红光,顿时从怀中掏出一张微黄宣纸,一杆狼毫毛笔,细心求教道。
宁观瞥她一眼,这是他传授给小师妹的方法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修士所知所闻所见体系庞大,统络繁杂,脑子不灵光的话,一定要有认真做笔记的觉悟。
此刻小师妹做法虽说值得表扬,但就是有些不分场合,不过宁观见小师妹那求知若渴的眼神,还是忍不住颔首一笑:
“根据卷宗记载,修士身具的道脉乃分六大门类,分别是:
法脉、器脉、辅脉、意脉、力脉、晦脉
其中大多数我辈修士,俱为六大门类之一的法脉修士。
法脉,天生具备五行八遁,二十四宿的神力。素有争法秘术,神通传承。且施展对应的术法,威力远超同阶修士。”
宁观语锋一顿,见小师妹低着头,奋笔疾书,簌簌写下一段文字,少顷停笔昂头,瞳中满含期待,他不禁点首一笑,接续道:
“而晦脉,则全然不同。”
“身具晦脉者,在开脉之时一般会笼罩三层晦光,显得晦浊不清,随着自身修为的增加,每找到一种晦光解物,解开一层晦光,便可得一重神妙。
但有些身具晦脉的修士,在开脉之时会致形貌突变,貌不似人,从而遭受到修真同道的鄙夷与排挤。
往往还没找到第一种晦光解物,便已经身死道消。”
说道最后,宁观的语气已然有些怅然,但见阚瑛瑛臻首低垂,蛾眉轻敛,不由倍感欣慰:“我家小师妹终于懂得如此思考了”
说着目光一扫,这平平无奇的一瞥之下,宁观的笑容立时僵住。
就见这张宣纸上,小师妹的字迹七扭八歪,犹如蚁爬。
上方还绘出一副灵魂画作,仿佛是一口大黑锅!
在仔细的辨认之下,他总算认出前面几个字似乎是几种佐料,不禁纳闷的问道:“小师妹,你写的这是什么?”
“菜谱啊。红烧凤爪”
小师妹写的入神,用笔端搓了搓脑壳,脑中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对了,还差师兄提炼的一味老抽”
“好家伙!师兄费尽口舌说了这么多,你倒是一个字也没往脑子里进啊。”宁观顿时勒住阚瑛瑛的玉颈,一手挤住小师妹太阳穴,不停的钻动。
小师妹双手乱舞:“别,别,师兄,疼”
秦横额角猛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道:“够了!堂堂一派宗主磨磨唧唧,哪有半点我辈修家的风范!说吧,到底是战是逃,给个痛快话。”
宁观回过神来,松开小师妹,轻笑着回应道:“既然秦家主有兴切磋,小弟定当全力奉陪。”
既然同为晦脉修士,宁观自然希望与之交手。
对方可是三品道脉。
他才四品,法意上的威力,对方肯定会强盛不少。
能否接过他蓄势的法意,宁观有心尝试。
众人见状,不由对视一眼,皆不动声色的退了数十步,让出了一大块距离。
秦横见宁观应战,一时大笑连连,不见他如何动诀,须臾周身雷电如潮,似狂澜般卷去,压得众人不断摇撼。
宁观目光平静,一脸寡淡,大袖随风舞动,上下翻飞,任凭雷电在周围炸裂。
这份镇定,倒是令秦横对其有些另眼相看。
“小辈,看好了。”
说话间,秦横探出蒲扇大的肉掌,体内气结一处,霎时一道湛蓝的雷电磁球,冉冉升空而起。一时狂风大作,飞电流窜,天地皆一片飞沙走石。
此招正是秦横的法意奔雷狂潮
就见他凝神运气,托举雷电,忽地斗袖一扬,雷电磁球骤化纠缠的两道雷电罡风,凭空骤起,漫卷飞扬,倏尔千尺,瞬息即至。
下一刻,宁观的位置便被雷电罡风笼罩,他仰头望去,只觉天摇地动,仿佛天地在他眼前崩塌,耳畔似有惊雷轰鸣,气雾中时不时一道道电光缭绕,跳跃不定,数里之内,皆是此起彼伏的闪烁蓝蛇,来去不绝,如梭飞驰。
层层威压,悍如山岳般汹涌袭来,直欲将他撼覆其中
强大的威力,直接刮飞了修为较差的无数弟子,即便在座的几名宗主乍见此景,也是眼皮一跳。
不禁扪心自问,换做自己,能否挡下这犀利的一击。
铁如真面色凝重:“秦家主的法意,不同于传统的天雷正法,雷霆万钧,而是在于一个困字。此法具备无尽吸力,可以囚住炼气期的一切敌人,令其无法抽身,直至肉身毁灭。纵然你能抵挡住雷电罡风的几轮攻势,但绵绵不绝的雷电,总会有一刻将你吞噬其中。料想,宁宗主恐怕撑不住半炷香的时间,就要认输了。”
张道年此刻面如死灰,心中上下打鼓。
他想的要更多。
须知宁观虽是宗主,可说到底也才炼气六层的修为,倘若被这法意直接绞死了岂不是谋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