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国库里没有银子给你们发饷,陛下知道后说,不能让大明的战士们流血又流泪,所以陛下省吃俭用,用自己的钱也要给兄弟们把军饷补齐喽!”
在银子和田尔耕的鼓动下,士兵们情绪更加高涨了,在已经安插在其中的几个人带动下,不断的高呼着。
“效忠陛下,杀敌报国!效忠陛下,杀敌报国!”
田尔耕看到虽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还是不满意,接着问道。
“你们拿的谁的饷银?”
“陛下的。”
“你们吃的谁的粮?”
“陛下的。”
“你们是谁的兵?”
“陛下的。”
就这样,朱由校的二十万两白银虽然出了,但是也足足在辽东士兵们的心里刷了波存在感。
这样的洗脑或许当下还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往后每次都如此的话,潜移默化之下,总是会有改变的。
人群里,喜子喊得最是热烈,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刚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饷银后,便迫不及待的向远处跑去。
沈阳城北,为汉,女真,蒙各族流民所建的贫民区所在地。
各种粪便遍地,到了冬日还好,到了夏日苍蝇蚊子随着令人干呕的异味到处都是。
一个简单帐篷不远处有一粗壮大柳树。
此时,一个头发乱散的女子,穿着一件满身油垢的皮袄,站在柳树下。
一双黯淡无神的双眼,最后一次看向校场所在的方向,两行浊泪忍不住滚落而下。
站在叠落好的石头上,将头慢慢伸向了悬挂于枝干上早已系好的绳子里。
寒风打着旋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喜子攥紧手中刚发下来的银子,一边跑一边喊。
“春兰妹子?春兰妹子俺发饷了。”
入眼处,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悬挂在了树头上。
“春兰妹子,你这是干啥呀春兰妹子?”
喜子赶忙上去从树上把春兰解了下来,身为一名夜不收,常常会在野外受伤,简单的自救手段还是有的。
掐人中,拍打背部,好一会,一阵剧烈的干咳声中,春兰终于转醒了过来。
睁开眼后,喜子那张焦急,憨厚的脸庞映入眼帘,无声的泪珠再次滚落下来。
“喜子哥,奴儿早就是个死人了,只是想看看那几个畜牲到底会怎么死,奴儿再死现在奴儿等不到了。”
喜子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摸了摸春兰散乱的头发,说道。
“春兰妹子,你知道吗。努尔哈赤那个老贼前几天退兵了,现在熊经略也没有被处罚,还升官了呢,这都是因为你。”
原来,两个多月前,身为夜不收的喜子深入女真所在地刺探军情,正要无功而返退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从女真营地里跑出来的春兰。
一番拼杀后,喜自身上虽然负了伤,但也把这个这个可怜的少女救了出来。
当时春兰虽然衣衫不整,脸上和嘴角被打的淤血也没有散开,但是喜子第一次见的时候任然感觉惊为天人。
随后春来告诉了喜子一个惊人的消息,建奴想要趁着朝廷神宗刚刚驾崩之际入侵沈阳,从而夺取辽东。
喜子无意间救的一个人,传回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让熊廷弼从而能够提前布置,最终致使努尔哈赤无功而返。
一个从建奴中逃出的女奴,改变了这一场战争的结果。
此际,春兰听到建奴退走了,熊经略也没有被处罚,她还有报仇的机会,趴在喜子怀里,肩膀轻轻的抖动起来。
喜子没有听到春兰的哭声,只感觉自己的胸前湿了一大片。
沈阳经略的官署里。
当熊廷弼看完了朱由校给他的密旨后,先是一阵惊喜,然后又不无担心的问道。
“把各城镇所有女真,蒙古流民杀光,恐怕袁巡抚不会同意吧?”
魏朝微微一笑。
“熊经略大可不必担心,我这还有一份圣旨,陛下已调袁巡抚回京,另有重用。新巡抚到来之前辽东的军政事务,熊经略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