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承影说着掏出先前废掉的话本开头,在案几上一字排开:“这是我之前的废稿,你帮我看看怎么描写好一个雍容富贵的女修,事成之后别说剑穗了,你想要剑鞘都不成问题哦~”
“害,其实剑穗不剑穗的没那么重要,那东西是挺碍事的——剑鞘可以来一个,平日挂在院子里吹冷风,感觉自己很是凄凉。”纵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抄起稿纸,仔细看起。先前那套说辞不过是愤慨于风承影意图献祭他头发的危险思路,并不代表他真的想要劳什子剑穗,也不代表剑柄真就是他的脑壳。
剑灵翻书的速度极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翻完了桌上一大排稿纸,看过废稿的纵酒略显自闭的长长吐气,风承影很是紧张的搓搓爪子:“怎么样?”
“你描写的功力是没问题啦。”纵酒道,面容不知怎的格外沧桑,“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从正面着墨,去体现这位女修的雍容华贵呢?”
“嗯哼?”风承影眨眼,似在刹那间多了点思路,纵酒指着稿纸点了点桌面:“按照你的设定和形容,这女修已经是人间富贵花级别的贵气了,你再怎么着墨也就是给她来段锦上添花,读起来自然少了几份野趣,刻板平面,甚至赶不上你文中只出现了几面的小配角!”
“是的,所以我才一遍遍的废稿子。”风承影颔首以示认同,“那……你的意思是我反着来?开嘲讽?”
“没错!”纵酒敲桌,一锤定音,“嘲讽,一定要大开嘲讽,猛拉仇恨,将她描写得一无是处,反衬气度!说起来你周围有现成的这款修士吗?我给你来个示范。”边说边挽起袖子,满面跃跃欲试。
“嘿!那感情好,你猜怎么着?”风承影微笑,“我身边……还真有!”
小半刻后,一人一剑鬼鬼祟祟的摸进万籁书院,今日楚泷有两堂《符箓与阵法》要上。
作为全书院最恐怖的先生,楚泷的课向来无一人胆敢迟到,堂上纪律优良到出奇,风承影没费多少工夫就轻轻松松找到了楚泷,纵酒从她背后探出剑身,透过门缝,细细打量起讲台上动作风雅从容的富贵符修。
“就他?”纵酒对着风承影传声,后者微微点头,剑柄不慎碰到门框发出细微声响,台上符修散漫的目光顿时一厉,风承影忙不迭带着纵酒提着衣摆窜逃。
“不对啊,今天我又没捣乱,就旁观了一会,我跑什么劲儿!”逃出数里的风承影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灵剑蹦下来化作褐衫少年,跟着她胡乱往地上一坐:“大概是被那个套着白布装风流,头顶二两桂花油,满身金银灵石味儿的狐狸眼骚孔雀吓到了吧。”
“嗯?你刚说啥?”风承影来了精神,她刚刚貌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
“我说他是只满身金银灵石味儿的骚孔雀呀!”纵酒边说边伸手比比划划,“就那种动不动就开屏,一开屏就漏秃屁股的孔雀,加上他一身灵石味儿,看着人模狗样斯文败类,私底下指不定是个丧心病狂躺灵石堆里数钱的衣冠禽兽!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嘿!形象!”风承影咧嘴,想起大师兄每天催她稿子的样子,那还真挺禽兽的。
“感谢你啊纵酒!”风承影道,一股脑的自地上爬了起来,“这回我知道该怎么写了,就反讽,往死里黑她!”黑她整天打扮得光辉靓丽,老远瞅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朵上年开过头收不回去了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