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什么时候到身后来的?
雷手上的刀是从哪儿来的?
雷为什么突然陷入了狂躁?
白逸年的大脑混乱不堪,眼前发生的一切比他的大脑还要混乱。
他来不及思考,身体直接冲出去拦下一名猎豹护卫的进攻,抱住对方的腰一同狠狠摔在草坪上。
猎豹没有改变攻击目标,起身朝雷扑去,白逸年抓住他的尾巴就往后扯,猎豹登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白逸年余光快速瞟向周围,另一只猎豹护卫拦在亚历克斯身前和雷缠斗,大卫横插其中执意让两人分开。
“——啧。”他翻滚向右躲闪,猎豹嘶吼着再度挥出利爪!
猎豹的速度无人能比,白逸年放弃闪避,硬生生挨了一记爪击,布料碎裂,三道血痕刻在肩头。
他趁时抓住伸来的爪子,猛砸肘窝。猎豹手上脱力,白逸年立即夹抱住手臂把他拽倒在地,拼力向右滚动,把对方死死压在身下。
猎豹奋力挣扎,白逸年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薄荷香喷涌着洗刷黄沙的气息,势如破竹般迅速穿过对手的精神。
身下反抗的力道渐渐撤去,解决了。
白逸年不敢松懈,仍使力压住他,抬头观察局势。
安保人员和亚历克斯的老师已经赶来,亚历克斯的手臂简单做了包扎,Beta女性拉住他的胳膊半拖半拽地走远,应该是去医疗部。
另一只猎豹护卫被安保人员架起,他的毛绒耳朵缺了一角,染红了半边脸。
雷又被扎了一次镇定剂,大卫脸上也挂了彩,擒住他退后至十米以外。他已经双眼通红,完全陷入狂躁,兔耳这次干干净净,手臂和腿部的衣料却被抓得稀碎。
结束了。
两名安保人员走来,白逸年把身下的猎豹护卫交给了他们,猎豹毫发无损,竟然是这场争斗里唯一没有受伤的人。
“先生,请稍微忍耐一下,我们这就带你去医疗部。”
“不用了,我知道医疗部怎么走。”白逸年望向不远处正在挣扎的雷,“我是他的老师,我现在得去那边看看。”
安保人员:“先生,现在不要靠近他为好,他的攻击倾向十分严重,很有可能会伤害到你。”
“我知道。”
白逸年扯过一把身边的杂草,看了看,折断根茎,挤出里头的汁液,和着叶片摁在肩膀伤口上。
他快步朝雷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安保人员再次喊住他:“先生,请不要靠近他。”
白逸年回以安心温和的微笑,转身就小跑出去。
白逸年捡起草地上的蝴/蝶/刀,刀刃上的血滴还泛着温热。
“他的刀是从哪儿来的?”
“我看见他从裤兜里摸出来的。”
白逸年:“这是我没收的第二把了,他到底有多少把刀?”
大卫面露愧疚:“我以为没有了,之前我在他房间里搜出过两把,您那天没收后我又搜了一次,没有找到刀具。”
“之前那两把他放在哪儿的……乖,别吵,安静点。”白逸年让信息素环绕在焦木味周围,雷闻见这个味道,停止了挣扎,直直盯着他。
然后冲着白逸年吼叫起来。
大卫:“他把床脚做成了小匣子,床脚上有个圆孔,拉开后里面就藏了一把。第二把在光屏后面,把光屏拆开后才发现。”
白逸年震惊:“他怎么做到的?”
“小匣子应该就是拿刀切出来的,光屏是他用硬币拆的,我在房间里找到了好几枚磨变形了的硬币。”
白逸年突然有点佩服他的学生。
“只有这两把,然后就没找到其他的了?”
“准确地说,是找不到。”大卫道,“光是那两把就花了我四五个月的时间。”
白逸年开玩笑道:“那我这边的效率还挺高,不到一个月就缴获两把。”
他又道:“大卫,把他摁住了。”
“您要做什么?”
“跟他说点话。”
白逸年蹲下,雷恶狠狠地瞪着他,猩红的眼里看不见属于人的理智,成了纯粹的野兽模样。
白逸年无奈叹气,好好的一只兔子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他握着蝴/蝶/刀晃了晃:“这是管制刀具,不能携带这么危险的东西,知道吗?”
雷用一声咆哮来回答他不知道!
白逸年:“那你现在知道了,今后我看见一次没收一次,有空我会去你房间里翻翻,看还有没有漏网的。”
雷嗷嗷吼道他不同意!
白逸年:“不能大吼大叫,这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雷怒号道他才不管!
白逸年:“所以这次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对亚历克斯动手了?”
雷:我呸!
“这个呢,还认识吗?”白逸年从头发里取出一朵花,野花在混乱中只剩下最后一朵。
他拿到雷的鼻子下,野花淡淡的芳香里沁染了薄荷的清爽。
“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你送给我的。”
雷眯起眼睛,凑近点嗅了嗅,嗓子里闷出低吟。
他的双眸血红,脸上却罕见地出现了人的神情,像是回忆,又像是品味。
遗憾的是这转瞬即逝,看向白逸年的眼神又恢复至鸷狠,然而他没有再做挣扎,也没有再咆哮,从一头发疯的恶兽变成了危险的恶兽。
“真乖,就保持在这个状态。”白逸年把花别在兔耳旁边,“这是给你的奖励。”
雷没有避开这个动作,他看起来挺满意。
白逸年趁这机会扯下一把止血草,混着根茎的汁液贴在雷的胳膊和腿上,尽管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徒劳,再隔一会儿这些伤口又会渗血,但聊胜于无。
在白逸年把草叶贴近雷的皮肤时,雷小幅度地挣扎起来,低吼着警告,不过他很快发现眼前这个人类对自己没有敌意,还在帮自己疗伤。
刚才闻到的香味好像就是这个人类的味道……他是不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