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上温热犹在,景葵小福蝶已全然醉溺在这片令人面红耳赤的亲昵中,透明的身躯一寸寸染成了粉色,从脚爪爪及至两只触角,无一处清明。
似是发觉唇边异物,玉熙烟垂眸之间挪开手中杯盏,只见杯中漂浮着一只粉透的……丑蛾子。
醉生忘死的小福蝶并未发觉正凝视着自己的那道视线,还在盏中飘着,小到无法可视的小脸上红通通,笑嘻嘻。
嘿嘿嘿嘿~师尊亲我~
好害羞肿么办~
好不容易引开好奇少女注意力的金以恒侧眸看到那只变色的蝴蝶,瞬吸一口凉气,在玉熙烟正要下手将它撵出之际一把夺过他手中杯盏泼向自己身后,随后还了杯盏笑语:“这茶水太苦了,师弟还是少饮为妙。”
未过多在意方才那只蛾子,玉熙烟只瞥了一眼他泼洒茶水的方向便转回了视线。
见他没做多问,金以恒松了一口气,侧身去寻觅已变色的蝴蝶,却见此刻那只粉蛾子已倒挂在那位好奇少女的两指之间,他方平缓下去的呼吸又陡然升至嗓口,怎么偏偏又着了这位小祖宗的眼,造孽啊!
撵着它的一只腿抖了抖,离浣将这只蠢蛾子提到金以恒面前:“叔叔你看,我抓住它了。”
金以恒笑着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心口不一地称赞:“姑娘真是好眼力,只是女孩子家还是不要触碰这些虫蛾为好。”
他顺手想将那只蝴蝶捞入手中,然而离浣手一收,让他落空了抓住蛾子的动作,他略显尴尬地收回手,只听少女满不在乎道:“我连我们离焰宫的毒蝎都抓过,不过一只蛾子,捏捏它又何妨?”
不待金以恒开口,她又接话:“不过这蛾子倒是奇得很,方才分明并无颜色,现下如何成了粉色?”
“不瞒姑娘所说,”见方才一番话不能唬退她的好奇,脑中忽现蠢侄平日所瞧话本的情节,于是他掩唇做悲切状,凄哀道,“叔叔我未得道成仙之前,实则有一婚配之妻,然那时我年少不知事,一心只想修仙,不曾想突破神境化仙之际伤了未婚妻的心,致使她一时苦闷寻了短见——”
言语之间,他偷觑两眼看似不谙世事的少女,啜啜泣泣:“叔叔我追悔莫及,本想追她而去,然师门有命,怎奈命不由己,为解相思之苦,叔叔只好以未婚妻的一丝神魂幻化为蝶,常伴左右。”
见少女动容,他还不忘做个总结语:“叔叔如此说,姑娘可明白了?”
离浣蹙着漂亮的眉头,默了半晌,似是同情的面色掺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金以恒勾勾手指示意,离浣垂眸瞧了瞧他勾动的手指,终道:“叔叔此来仙林大会可是为了那定魂珠守住这小蝴蝶的魂魄?”
未思及这这一点,金以恒顿了顿,遂而深以为意地点头:“却如姑娘所说。”
本以为她就此会归还了这只蝴蝶,哪知她顺顺小蝴蝶的触角,面上划过一抹阴冷的笑意:“可是叔叔,我也想要这定魂珠,我若弄死它,是不是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金以恒:“…………”
这是个暗黑少女啊!
“不过没关系,”少女忽又笑了起来,清纯又无害,“只要叔叔与我同心协力,这定魂珠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金以恒:“…?”
离焰宫不在仙林大会邀约的名单之中,没有邀约名牌,根本无法进入竞技场,她莫不是要拿着这只唇蛾子做要挟让他取得定魂珠吧?
“这样吧,”将手中蛾子放置桌案上,又端了一盏酒,离涣托腮以谈判的口吻道,“我们来猜拳如何?”
金以恒睨着她,静默不言。
手指戳戳蛾子腹部,离涣定出规矩:“你我一人猜一次,胜者取这蛾子身体一部分,败者无所取,并罚一杯酒,如何?”
正盘算着如何将这蛾子划分的两人仿佛置身盛会之外,全然不知宴上众人所言何处。
宴中之人虽说是一派和乐,然各门各派之中,总有几个警惕之人在暗暗窥探场中其余门派之人,似是在计量哪派实力将会成为明日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