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的事宋月稚就胡诌是那日雨大,于心不忍才送出的,封絮和柳夜夜担心坏了,不断的和她说往后这种事万不能再做,要是那公子真是讹人的,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但还好过了几日,那公子并没有再纠缠,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月稚受了训斥,这事也就过去了,再将压箱底的曲谱送回去哄人,第二日清莺坊又派人来,叫她过去看看。
明明是一大早,楼内已是人流如云十分热闹,宋月稚走过楼台间,听着别具特色的溱安曲调,从心底涌现一丝亲切。
走了一段,却依稀听到不远处有些争吵声,似乎还有摔瓷器花瓶的声音,动静很大,不少人往那地方去了。
宋月稚脚步停了一瞬,没去凑这个热闹。
引领的小姑娘带她着她走走绕绕,终于推开一道雕花门,书香袭来,穿过重重厚重的书架,在案前看见封絮不顾仪态的抱着柳夜夜的大腿。
她眼睛里含着泪水,已经蹭湿了那女子的衣裙。
她一入门,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连封絮都不哭了,吸了下鼻子,然后被柳夜夜被一脚踢开。
接着她哭哭啼啼的跑到宋月稚身边,道:“你看你的柳姐姐,她又欺辱我。”
宋月稚忍不住弯唇,抬手给封絮擦了下眼角,“好了絮姨,别哭了哦。”
封絮一怔,早知道这小妮子倾城之色,没曾想她脸上有了几分红润后更是俏丽,简直像是刚浸了水的花,美色让人痴醉。
她忍不住掐了一把,噫!真的是嫩的能掐出水!
宋月稚被她这一举动弄的一怔,脸上的手却被柳夜夜一把捉住,强硬的放下。
“成什么样子。”柳夜夜侧过头,温婉的面上显露一丝怒意,对她训斥道:“整日哭哭啼啼,别给我掉那假惺惺的眼泪,这事是你弄出的,你便给我解决去!
听语气似乎十分严重。
宋月稚便问,“出什么事了?”
她来时便看外边闹的厉害,想必应当是为了这个,平日温温和和的柳夜夜这么严肃,怕不是什么好事。
“本唤你来不是为了这个事的。”听语气似乎是十分头疼,柳夜夜叹了一口气,“罢了,你知道这边的花楼不止我们一家吧?”
梅知江边还有一家花楼,虽然比不上清莺坊,但也是别具一格的曲乐赏乐之地,两家也算是竞争关系,但却并不固步自封,时常会交流探讨乐曲之道。
在大周,原作谱出的曲子只能给自己用,旁人若是用来传唱盈利,到了府衙上便可以告其偷窃,两家风格迥异,清莺阁不忍旁的曲风埋没,便取了折中的法子让两家同学。
平时也就是交流讨论,这次那听竹居说是将人对换来过几日,这事全权由封絮负责,她觉得无甚便同意了。
话听到这,宋月稚道:“有什么问题么?”
交换着学习对方的本事,两家利益同在,照理说不至于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闹成如今这幅局面吧?
“若真是如此,确实是相安无事了。”封絮叹气,“怪就怪在,那到我们清莺坊的女子,没过几日便撒手人寰,死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宋月稚心下一颤,就这么……死了?
封絮说:“是自杀。”
那就是来刻意挑事的,但人死在清莺坊,就是有苦也得在嘴巴里吞着,百口莫辩。
“听竹居的王主事知道后,当日就到清莺坊外头闹事,我们的人一直协商谈话,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她们狮子大开口提出那些无理要求,连脸面都不顾得。”
话听到这里,宋月稚颤了颤睫,之前在路上的商队从那次现身后再无动静,昨日碰上的那一拨人还没盘问过来历,但显然她到了溱安这几日似乎接连不断有麻烦来。
不是她太看得起自己,是这事未免太过巧合。
“她们要怎样才肯平息这事?”
“他们要我们的人做交换,不然便将这事告上公堂,之前做交换的人也被他们扣押着不给放走,若我们同意,送过去的人便要他们自己挑。”
如此一来,那清莺坊便是被动控在他们手中了。
“听竹局对外打的名声是花楼,但他们私下的行事和勾栏妓.院并无什么区别,我们的人到了那边,怕是......”
怕事要硬逼着接客,真的沦落成妓了。
宋月稚有些不敢置信,“半身契的人,他们也敢?”
在大周,半身契卖身的人,其主人是不能私自送人买卖的。
说到这,两人的神色变了变,柳夜夜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瞧着宋月稚,再是被旁边的封絮打了下手。
“说我吓小姑娘,你也别在这说鬼故事吓人了,晚晚也不小了,这些事说于她听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话一出,宋月稚便觉得这事怕是和她有些干系了。
她转首迫切的看着柳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