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下了早朝才要出宫内务府宗正就上前拜道“臣有案卷要呈给皇上过目。”
周赟一皱眉头,心里想的是才刚在朝上她为何一言不发才要开口劝止,毓秀就挥手道,“舒卿同我到勤政殿来。”
周赟见毓秀一幅严阵以待的模样,哪里还敢多言吩咐人为舒婉备轿,一路护送回勤政殿。
姜郁一早就等在殿中,见毓秀与舒婉一同前来,料定是舒娴的事有了一个结果便在对毓秀行礼的时候叩请回避。
毓秀坐上龙座,居高临下地看着舒婉,一边对姜郁笑道,“原本也是后宫家务事,皇后不必回避,若不是正是午膳时分,也该把皇叔请来一起听一听。”
姜郁这才在毓秀下首坐了。
舒婉呈上卷宗,由周赟转交到毓秀手上毓秀看过之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吩咐周赟来念而是头也不抬地将殿中服侍的宫人都屏退了。
舒婉才站了一个早朝一口水也不曾喝偏偏毓秀屏退宫人之前不赐座也不赏茶,她脚也酸嘴也干,才站了一会就出了一身虚汗。
毓秀明明望见舒婉面色阴沉,双眉紧皱,却故作视而不见,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条斯理地看案卷。
姜郁等了半晌,心中焦急,明知毓秀故意煎熬舒婉,也不好说甚。
毓秀喝了一杯茶,淡然合了案卷,对舒婉问道,“德妃这几日在宗人府饮食住宿可还习惯?”
舒婉见毓秀迟迟不如正题,心中的烦躁溢于言表,“德妃在宗人府的衣食住行,一切依照规制,臣绝不曾刻意偏袒或苛刻殿下。”
毓秀笑着摇摇头,“这个自然,朕只是问德妃在宗人府收押的这几日是否吃住习惯,并没有别的意思,宗正稍安勿躁。”
舒婉不得已,只得咬牙说一句“臣失礼”。
毓秀似笑非笑地望着舒婉,“宗正大人呈上来的就是你审问出来的结果?”
舒婉听出毓秀话中似有谴责的意味,她却一脸坦然,一边躬身拜道,“德妃对何时何地讳莫如深,臣问了她几日,她对臣说的也只有一个名字。”
姜郁眯了眯眼,看一眼毓秀,毓秀面上诡异的笑容让他莫名忐忑,他明知没有自己插话的余地,却忍不住向舒婉问一句,“谁的名字?”
舒婉看了一眼姜郁,又马上把头低了,吞吐半晌才回一句,“皇后殿下的名字。”
姜郁如遭雷劈,愣在当场,半晌才敢扭头去看毓秀。
毓秀一脸的好整以暇,一手拄着下巴,望着姜郁似有笑意。
姜郁被毓秀看的一脸烦躁,目光也几番躲闪。尴尬的沉默之后,他哪里还坐得住,起身走到堂下,躬身对毓秀拜道,“臣冤枉。”
毓秀呵呵笑了两声,将卷宗展开又看了一遍,“伯良也不必急着喊冤,宗正大人只说德妃提到了一个名字,至于这个名字与她有什么关系,从这篇案卷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朕也明白,这件案子说到底只是一件皇家丑闻,即便当中有什么不可说,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不可说也得变成可说,请宗正大人务必查明填实再报上来。”
舒娴抿了抿嘴唇,咬牙拜道,“德妃是皇妃,臣在没有接到皇上明旨的情况下,只敢讯问,不敢对其用刑,是臣无能,几日审下来,她就只给了臣一个名字。”
“德妃笃定听说的人会怀疑名字的主人就是奸夫”毓秀故意欲言又止,装作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说了半句,又笑着换了一个说辞,“德妃笃定皇后殿下是她的有情人。”
姜郁心知毓秀是故意要他难堪,他面上也的确现出难堪的神色,“皇上不要再拿臣打趣了。”
毓秀笑道,“伯良稍安勿躁,当初德妃执意要朕亲自审她的案子,是朕依照太妃和你的建议,将她送到宗人府。德妃恐怕是生了朕的气,才故意把伯良推到风口浪尖。”
姜郁一皱眉头,“德妃仰仗皇上的仁慈,执意拖延,不如请皇上下旨,勒令宗正大人使出非常手段,务必尽快查明真相,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
毓秀冷笑道,“既是德妃主动找到皇叔,便不是她不想说,只是犹豫同谁说,怎么说。况且她现在身怀有孕,若朕下旨令宗人府用刑,未免太失仁君风范,依我看,不如请伯爵进宫见一见女儿,说不定能将她劝服。”
姜郁见毓秀一脸笑意,眉眼间没有半点恼怒,而是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舒婉见毓秀示下,只得躬身应了,一边请退。
毓秀左右叮嘱几句,吩咐宫人送舒婉出门。
待殿中只剩毓秀与姜郁两人,气氛反倒比之前难堪了几分。
毓秀见姜郁不看她,也不说话,就笑着起身走到他身边说一句,“朕累了,正殿坐着不舒服,我们还是去内殿。”
姜郁不置可否,传宫人进殿把奏折拿到内殿,二人对坐批了半个时辰的奏章,毓秀见姜郁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摆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起身伸了个懒腰,“朕觉得无聊,去御花园走走,剩下的折子都交给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