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思索半晌,淡然答道,“交易药材的商人死了,线就断了,从今晚后,请王爷自己多多保重。”
闻人桀认定袁氏是在跟他闹别扭,心里一气,脸上的表情也变的很不好,“这一颗解毒丸要是出了差错,会有什么结果你知道吧。”
袁氏也不废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塞到明哲戟口中,又弯腰抬起她的下巴,用内力在她嘴里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咽喉,轻轻向下抚顺,再去桌上倒了水,帮她喂下去。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闻人桀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你怎么自作主张”
袁氏不甚耐烦地打断闻人桀的话,“解毒丸对清除余毒有奇效,小王妃服了解毒丸,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我会吩咐厨房做一点温软的补食,等小王妃醒了,再喂给她吃。”
话一说完,她就匆匆行了一个礼,转身出门。
她从前不会这么失礼,是他刚才的态度让她寒心了吗?
闻人桀震惊了许久,在明哲戟床边等候半晌,看她并无异常才出门去了书房,叫来心腹,吩咐彻查今天的事故。
等他再回房,明哲戟已经醒过来了,靠坐在床头,任袁氏一勺一勺地喂她吃东西。
两个人的表情都讳莫如深,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闻人桀本想过去接手,可他只有一只胳膊可用,就算硬抢过碗勺喂她,也会十分的不方便,索性就不动声色,坐在一旁盯着那两人看。
明哲戟表情如常,发觉他的注视之后,还对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袁氏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小心伺候完明哲戟进食,就起身告退。
闻人桀追到门外,叫住袁氏,“今天的事我会彻查清楚,要是之前说了什么话冲撞了王妃,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袁氏低头应声,面上的不悦一闪而过。
她从前极少面露不快,闻人桀站在门口,等袁氏走远才转身回房,他一进门,就看到明哲戟手里拿着装解毒丹的白瓷瓶发呆。
“今天的事只是意外。你从前在宫中时,有人试汤试药,从来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是我太过粗心,才让你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明哲戟正出神,被闻人桀一句话叫回魂,就胡乱回了句,“好在有惊无险。”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中毒了?”
“药喝完我就觉得不舒服,马上就吐出来了,大概是身体里还有残留的余毒,我只觉得手脚麻痹,意识也不清醒。”
闻人桀沉默半晌,望着明哲戟还未复原的脸色,皱眉问道,“王府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依你看来,在你药里下毒的会是谁?”
明哲戟心里已有了猜想,却不想直说,“是我太大意了,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以后不会了。”
闻人桀满心难过,凑上前将人抱到怀里,“你差一点就死了,怎么还如此平静淡然?”
“差一点也只是差一点,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够谨慎。”
闻人桀看着明哲戟,看着看着就发了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对你动心的情形,那个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有多美。”
明哲戟猜到她面色青紫的样子很难看,就把头扭到一边小声问了句,“现在的我让你失望了?”
“我怎么会失望,我只觉得心疼,看到你痛,你受伤,你难过,我的心比让人捅了还痛。就算我时时在你身边守着你,你也三番两次受伤中毒,是不是我们的八字真的很不相合?”
明哲戟摇头苦笑,“这一路走的慢,我肩膀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头痛症也不如之前发作的那么厉害,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一点小事,大概休息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何至于让你矫情至此。”
闻人桀把人又搂紧了些,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我们才见面的时候,你嘴里说生道死,我只觉得你胡言乱语,可相处的日子越长,我就越开不起这个玩笑。我虽然从来都对怪力乱神的事嗤之以鼻,为稳妥起见,你以后都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故意调侃她,挑衅她,耍弄她,明哲戟反而不太适应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我会保重,不会再把身体当儿戏。”
闻人桀搂住明哲戟的腰,捏着她的下巴从她的额头一路吻到她的唇,“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的了,她现在整个属于我,你要早一点把她养好,让我得到的更彻底才是。”
明哲戟又好气又好笑,“我嘴巴上的毒还未清,你离我远一点,小心也中招了。”
闻人桀看她一脸戏谑,心中的重压也减轻了不少,“说来奇怪,你的味道比你没中毒的时候还要好。嘴巴再张大一点,让我尝尝舌头是不是更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