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稚宁醒来看见来自秦黑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把手机扣在床单上,假装无事发生过。
他身后,凌明桦的手慢慢探过来,在他柔软的肚皮上揉来捏去。
池稚宁痒得笑出来,却没阻止,讨饶一般地唤:“哥……”
“嗯。”男人晨起的嗓音略显沙哑。
手感极好,他惬意地把人揉了一顿。
池稚宁想,自己真是个让金主格外满意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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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池稚宁进组拍戏。
这部网剧叫《丰年》,是一部年代戏。王谦看重这个剧的制作团队和剧本质量,认为虽然戏份不多,但是角色形象正面,能和老戏骨合作,后期也有上星的可能,对于有待转型的流量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剧的主线是讲一个制陶世家的沉浮与传承,剧组请了陶艺匠人跟组指导,还大费周折定制了一台符合年代的机器,十分用心。
池稚宁到场时,正在拍邬飞和男一号的戏。
这是一场激烈的争执戏,两个科班出身的演员技巧都不差,入戏快,对决精彩。王导却让再来,说邬飞“太用力了,感情不到位”。
池稚宁看了看,有点明白经纪人让他“感受”什么了。
池稚宁的拍戏经历其实不多,他外形和人设并不适合饰演偶像剧男主,复杂些的角色又容易暴露演技短板,所以在挑选剧本时多有注意。他能一路维持着路人好感,一方面也是因为不强争番位,不排斥作配,在能力范围内挑选角色。
但那些都是现代剧,拍摄的用心和细致程度也远不如《丰年》。
这场戏过了,池稚宁才上去和导演打招呼。寒暄一番,副导演和导演助理过来给池稚宁安排。
影视城附近的酒店日常爆满,《丰年》剧组住得偏,条件也相对简陋。
副导演跟池稚宁解释,“剧组的包房只剩四间,这一间位置和环境是最好的,你看看,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
说着他打开门,狭小昏暗的大床房,一股湿潮的腥味扑面而来。
“这……得通通风,哈,哈。”副导演干笑,使了个眼色给助理,后者跑去开窗开排风扇。
池稚宁笑道:“这里就很好,我没什么要求,谢谢导演。”
杨纯看准时机,把备好的小礼品送给二人,说了几句客气话。把两位哄得舒舒服服。
临走时,副导演又说:“工作上,王导脾气就差点,如果有什么不好沟通的,尽管找我。”
池稚宁乖巧地道了谢,关上门只站在门口,说:“王导那脾气是业内出了名的暴啊,听说连十岁的小姑娘都骂,小孩哭了两天然后辞演了。”
杨纯说:“他只在乎结果,表演能过关就行,演员多大年纪,学没学过,进步大不大,都不管。”
“刚才邬飞NG两次,他也就脸黑了点,看来挺欣赏邬飞的。”
“是吧。”杨纯上前摸了一把被单,皱眉道,“小少爷,这没法住。”
池稚宁还能不知道?他都不想往里进。
但是他说:“收拾一下吧,被单全部换掉。也住不了几天,别折腾了。”
第二天正式拍戏倒是顺利。池稚宁那场戏难度不大,NG一次就过了。就是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演对手戏的男前辈似乎对他有些看法,面上不显,只在细微处流露。
他也想不出何时得罪了前辈,和杨纯聊了一下就不再多想。
下午没他的戏,他听导演的安排到制陶师傅那里学习,成果斐然——烧出一个笔筒。
上面刻的是考拉,画风迥异又意外的可爱。
池稚宁满意地拍照发微博,顺便给《丰年》做了宣传。
邬飞下了戏,挺热情地过来招呼他,“晚上一起吃饭吧,这附近有家特好吃的馆子。”
“真的呀,幸好有邬哥。可是……”池稚宁不动声色地躲开即将触到自己肩头的手,面露为难,“拍摄计划挺紧张的,我还要再熟悉熟悉剧本,就算了吧。”
邬飞点点头,“哦,之前没看过吗?”
这个问题带着陷阱,但池稚宁好像没发现,扬着干净明朗的笑,有问就答,“看过很多次了,但我没什么信心,不好意思啊邬哥。”
邬飞一笑,“这有什么,那你先回去吧。”
回酒店的路上,杨纯说起,“上次你和邬飞吃过一次饭,当晚就上新闻了。小少爷不喜欢被人利用,以后离他远点就行。”
“倒也不是,”池稚宁眨了眨眼睛,真心实意道,“主要是,他请客,没什么能吃的。”
杨纯:“……”
上回吃的是路边摊,菜上来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被人认出来,匆忙跑了。可能邬飞不是抠,只是为了炒跨界友情。但他凭什么委屈自己?
坚决不委屈自己的池稚宁急吼吼回酒店,准备利用环境“优势”卖一波惨。
到房间,特效妆上脸,在他白净的面上化出一小片细密的红印。
杨纯服气道:“能不能好好靠脸吃饭啊小少爷。”
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就应该被投保供起来,他的主人怎么下得去手啊!
池稚宁理直气壮,“今天不起红疹明天也要起,提前排练一下怎么了?”
这一晚,发给凌明桦的消息久久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