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一路将顾欢拽回驿站,使劲儿将她摔在地上,顾欢被摔地闷哼一声。
“外面已经被老夫埋了火药,只要他们靠近一步,老朽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刘知府费力将顾欢捆绑起来,将她与那口红木箱子放置在一起,“你该庆幸,我儿喜欢你,老朽容你一段时间,等你与我儿冥婚后,老朽再将你二人合葬!”
我靠,这老头疯了!
刘知府不在意顾欢惊讶的目光,自顾自地掏出白色的蜡烛,在顾欢的脚处祭上香案,口中念念有词,十分玄乎。
外面动静有些大,似乎是陆宅营救的人来了。
刘知府被吵的不耐烦,拿着火折子气冲冲出去要挟他们。顾欢依稀听见同归于尽的字眼,趁着他回来之前,她眼疾手快用匕首割断了绳子,忍着红木箱子发出来的恶臭,掏出火折子,随手一扔。
如陆昙生所说,这个房间洒满了火油,一点即燃。
火星在房间里乱飞,所到之处火苗乱舔,顾欢喘不过来气儿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不知从何进来,紧紧拉住她的手。
“欢欢!快走!”
顾欢跟着唐笑年从窗户跑出去,跑了很远之后,她回头看,驿站那处,一片火海映红了天,因着驿站外围被刘知府埋了火药,随着几道轰隆的巨声响了之后,火势烧得更旺盛,如一只凶猛的野兽,所到之处,尽是狼藉。
“这样大的火,不说无人生还,怕是没有人信的吧。”她喃喃道。
唐笑年将顾欢拉上马,他随着顾欢的眼光望去,声音轻快,“阿欢,陆昙生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备好一具死尸在火场里,自此以后,我们便能彻底摆脱他。”
这个“他”,未说其名,但是两人心照不宣。
顾欢此时也松了一口气,做了这么久的戏,真累。好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发展。
希望如唐笑年所说,以后她和陆砚生,再无干系。
应该也不会再有关系了吧。
“少主,过了前面的长亭,便是长安。要不要下来歇一歇?”
陆砚生有些疲惫,正在闭目养神,忽地胸口刺痛,如被针扎一般。听得长云的话之后,他掀开帘子,隔着不远,已经能瞧见长安二字。
长安气候舒暖,即使已经入秋,路边仍然山花烂漫。一眼望去赏心悦目,疲劳也减了几分,这也是为什么长云提议下来歇息的原因。
按捺下心中的不适,陆砚生沉声道,“不必!”
将要入城门时,陆砚生心中那股子不安慢慢氤氲放大。
“阿欢”
他喝住长云,“长云,不回长安了,疾速启程,回江州!”
长云勒住马绳,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惊诧,不过对于少主的决策,他一向不过问,直接调转马车,折身走了十来里路,碰上一个纵马而来的陆家人。
“是表少爷身边的人。”长云对陆砚生说。
那人是来送信的,长云将信递给陆砚生,道,“说是少夫人送来的信。”
陆砚生拆开信来,上面没写什么东西,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字迹确实是她的字迹,板板正正的,极有特点。之前顾欢的字歪歪斜斜,陆砚生纠正她许久,都改不过来,后来他几乎要放弃了,只教她,不求多好看,只要板板正正,看得清楚就行。
陆砚生这行简短又别扭的文字,看了许多遍,不自觉便笑出声来。
长云道:“少主?”
陆砚生将信收起来,说,“不回江州了,还是去长安,早些把事情办完,早些回家。”
长云不多问,赶着马车往回走。陆砚生撩开帘子,帘外小路上,美丽的小野花撒了满地,风将细香送了进来,他又想起了阿欢的信。
信里说: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作者有话要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出自吴越王给他夫人的一封信。
其寓意为田间阡陌上的花开了,你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回来,或者小路上的花儿都开了,而我可以慢慢等你回来。书面为缓缓归来,实则盼望你快些归来。表达了一个丈夫对妻子深沉内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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