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也不乏喜静的,要么去露天阳台放风,要么和宁沏一样坐在落地窗旁发呆。
宁沏大致扫视一圈,没看到顾彦明,松了口气,程小叶年纪不大,邀请的都是些与她年龄相仿的朋友,顾彦明对她来说隔了辈分。
七点多钟,任务差不多完成了。
上次互换的时间是八点,现在回去刚好,宁沏去换衣服,程小叶却掐着时间似的像只翩翩蝴蝶一样飘了回来,手里端着两杯鸡尾酒。
“绮哥哥,我的礼物呢?”她伸手讨要。
宁沏尴尬了,游绮压根没准备啊。
程小叶哼了一声:“你肯定没给我准备,算了,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少女失落低下头,碎发自她脸颊滑落,分外的楚楚可怜。
宁沏终究不是游绮,他也不了解程小叶,内心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流露出来。
程小叶装了半天可怜,见宁沏无动于衷,于是抹了把眼角,撒娇道:“那你再和我说句生日快乐好不好。”
说着话,她递给宁沏一杯酒。
“绮哥哥,庆祝我十八岁,干杯!”
宁沏皱眉问:“你要喝酒?”
程小叶点头:“当然啦,我今天成年!”
如果程小叶不说,宁沏觉得她最多十六岁。
这可能是一种成年的仪式感吧,而跟宴会主角碰下杯似乎是上流社会的一种礼节。
宁沏没再劝说,接过酒杯,淡淡说了句‘生日快乐’。
祝福完主角,他今天也就完成任务了!
神经绷紧了一晚上,临到结束,他难免有些松懈,没有注意到程小叶递给他的香槟比另一杯更粉一些。
程小叶率先干了,宁沏本来只想抿一口,见她摇晃酒杯示意,无奈喝光了。
程小叶眼中掠过一抹得逞的狡黠:“对了,游哥你要走了吗?我哥好像找你有事。”
宁沏想走了,他不认识程忆澜,对方可以给游绮打电话说。
程小叶看出他的想法,表情焦急:“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我听他说什么顾彦明什么的。”
宁沏一愣:“顾彦明来了?”
程小叶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点头:“嗯嗯,在楼上呢,你...”
她以为宁沏对此感兴趣,没想到宁沏闻言脸色大变,转身就走。
“不去!我有事,先回去了!”
程小叶:“?”
......
接到庄绵扬的电话时,游绮刚从学校回到酒店,正打算眯一觉等宁沏回来。
“游哥,你去哪儿了?”庄绵扬声音里透着焦急:“那小疯子把你藏起来了?”
游绮皱眉道:“你说什么?”
“嗯...?我打错电话了???”庄绵扬拿开手机,确定是游绮的手机号:“你谁?我游哥呢!”
游绮低骂了句‘麻烦’,随口说:“我感冒了,你刚才说什么,他...啧,我人呢?”
我人呢,一般人听到这么奇怪的问话,肯定要疑惑一下,可庄绵扬是个傻瓜,在游绮语气里找到了熟悉的压迫感,竟然就信了。
“我不知道啊!我找你半天了,程小叶支支吾吾一脸心虚的,她是不是又做啥坏...?”
没等庄绵扬说完,游绮挂了电话改拨给宁沏,通话音响了三十秒,没人接听。
这个白痴!
他脸色难看地放下手机。
都他妈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庄绵扬说得没错,程小叶就是个被惯坏的小疯子。
她马上就要出国,却对游绮不死心,出国前还要疯一把,想给游绮下个药,生米煮成熟饭那种,没想到游绮虽然喝了药,但没跟她上楼!
计划夭折,程小叶自然心虚,她做事是没考虑后果,失败才知道后悔。
庄绵扬来问时,她遥望了眼更衣室,很没心没肺地想,绮哥哥那么厉害,应该没事吧。
就是一颗小药丸而已。
别说宁沏,就是游绮本人来,可能都想不到这小疯子胆子这么大。
......
彼时,更衣室内。
宁沏准备换衣服回去时,敏锐意识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他觉得很热,由内而外的热,四肢的力气流水一样褪去,眼前突然一阵重影。
身体要换回去了?
他打开手机,模糊看了眼,时间还没到。
七点五十五,马上八点。
几秒的功夫,他又是一阵恍惚,脚步一个踉跄,险些瘫软在地。
身上的兔子睡衣突然厚重异常,压得他要大口呼吸才能喘气,急速上升的体温很快将脸颊熏得通红,与雪白的绒毛睡衣形成强烈的对比。
宁沏也不是傻子,他很快想起那杯酒,颤抖着拿起手机想拨给游绮,却发现游绮二十分钟前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兔子睡衣毛绒绒的面料隔绝了震动,他没能接到。
这时,微信突然收到一条位置共享,来自于‘白月光’的对话框,是他给游绮的指定备注。
宁沏想也没想点了确定,迷迷糊糊间,也没看清对方的定位。
视线开始模糊变形,他蜷缩靠在墙边,将热气腾腾得脸颊贴向冰凉的墙面。
好难受,还好马上恢复了。
他迷离地想,五分钟怎么这么慢,应该要换回来了吧。
...游绮肯定会气死。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宁沏身体缩得更紧,一张脸红得快要滴血,他暗暗发誓,这次游绮要揍他,他绝不反抗。
屋外突然响起一声痛呼。
“喂,你谁啊?没长眼睛啊!”
“滚开!”声音很耳熟。
宁沏懵了懵,那好像是他的声音。
时间过了八点,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看清宁沏的样子后,游绮眼皮狂跳,把门死死关上,反手上锁。
沉默看了他半晌,游绮深吸口气,一字一句地问:“你是故意的吧?”
“...”
宁沏这会儿竟被吓得清醒了一点,雪白的兔子耷拉着半边耳朵,挣扎着站了起来。
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几秒钟后,宁沏被喷洒在耳畔的热气烫得回了神,而比他高出半头的兔子拄着门板,一只耳朵刚好搭在他头顶上。
游绮低垂着头,身体随凌乱而急促的呼吸起伏着,看不清表情。
“宁沏。”
他嗓音低哑,咬牙重复了一遍:“你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