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荔一抽搭,眼看着杏眸里马上水雾涌起“而且还让我在车站等了你四十五分钟。”
“天很冷的。”她软声软气,“好几个陌生人都过来,我还要被你欺负。”
“我哪儿欺负你了。”纪霖汌无奈,手指揉捏住她的脸颊:“好了,别哭。”
好不容易扯开了话题,又发泄了自己心里的委屈,白荔还是抽抽搭搭的,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纪霖汌突然笑笑:“之前还说自己已经长大了,怎么现在半年不见,又哭得像个小孩子。”
他尾音懒洋洋地扬起,从桌上递了盒纸抽过来:“恩?”
“大人也可以哭。”白荔想了想,反驳道。
纪霖汌弹了弹她脑门,说:“恩。不过大人轻易不哭,你学着点。”
白荔:“疼。”
因为蔡嘉禾不在家,纪霖汌点了外卖。
两个人在桌上吃饭的时候,白荔脖颈间挂的鹿角项链突然滑了出来。
纪霖汌瞥了眼:“喜欢?”
白荔愣了一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颊一热:“恩。”
刚吃完饭,白荔的电话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以为是钟陈怡借用别人的手机给她的,于是就接通。
也不知是手机太卡,还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屏幕的扩音键,总是当陈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的时候,白荔属实是愣了一愣。
“荔荔,你在干嘛?”不用当着面说,陈阳脸皮就厚了点,“吃饭了吗?”
从放假开始,陈阳的确是会每天早中晚的给她发信息,而且是短信。但白荔从来没有回复过。
她尬得差点被口水呛住,着急去关掉扩音,但手忙脚乱的,最后干脆直接挂断。
“男朋友?”纪霖汌懒散地倚靠在门框,双手环胸地看着她。
白荔低垂眼眸,脸颊滚烫:“不是。”
半晌,纪霖汌意味不明地笑笑:“叫的倒挺亲热。”
“”白荔不想跟他说话。
当晚蔡嘉禾就回来了,以前白荔住的房间还留着,里面的摆设也都没动。
在纪霖汌家里住了五天,白荔收到了钟陈怡的电话。
电话里钟陈怡的情绪似乎很不好,念叨着让她赶紧回来。
但短短五天的相处,再次见到纪霖汌,都让白荔感觉很开心。
钟陈怡和白军之间的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白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跟她说。
生活又平静地过了一阵子,这次假期过后,纪霖汌倒是经常和她联系。
偶尔是会给她分享大学周边的摄影图片,偶尔是校园里社团一角。
让白荔觉得,她好像又有希望。
可以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直到开学以后没多久,原本在宿舍里午休的白荔突然被钟陈怡的一个电话吵醒。
这个电话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钟陈怡和白军在闹离婚。
白军出轨,被钟陈怡捉奸在床。
而且出轨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白荔她们班级里一个同学的妈妈。
据钟陈怡所说,那同学是单亲,她妈妈和白军是在家长群里认识的,因为共同话题多一起出去吃过两次饭。
接着就越走越近,走到了这一步。
钟陈怡来班级里闹了两次。
一时间,学校里人尽皆知。
白荔想劝钟陈怡离婚,可钟陈怡又不想离。
就这么一直闹啊闹啊的,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每一位身处事件中心的人都身心俱疲。
钟陈怡不想离婚,但她管不了白楚楚,于是只能把压力都给了白荔,让白荔劝说白军。
高二下学期整整一个学期,白荔成绩一落千丈。
期间被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约谈了无数次。
后来白军给白荔打了电话。
电话里,白军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嘟嘟,真是抱歉啊,给你带来了麻烦。”
白荔沉默着,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她问:“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实最初的震惊过后,白荔现在只觉得疲惫和平静。
甚至在学校里,她也能对风言风语置之不理。
可是她还是想问一问,为什么。
替钟陈怡问一句。尽管她无比的希望两个人能离婚。
白军说:“你妈妈很好,只是控制欲太强,我会感觉累。”
“另一个阿姨性格完全不同,相处起来会很轻松。”
挂了电话,白荔就删除了白军的所有联系方式。
后来她的成绩实在太差,干脆就从重点班掉入了平行班。
而且是所有平行班级中吊车尾的那种,当然她成绩也快要吊车尾了。
到了平行班以后,白荔更加的沉默寡言,学习一直也没有起色。
她的成绩已经差到了连本科都考不上的地步。几个曾经带过她的老师都惋惜地直摇头。
其实大家都知道白荔不是实力不够,而是家庭变故带来的改变太大。
厌学情绪,后期严重到考试的时候直接交白卷。
高三的时候,白荔经常不去上课。
她每天都是在寝室里睡觉。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家,朋友也很少,连个固定住处都没有。
白荔很迷茫,心里也觉得很空。唯一的慰藉就是和纪霖汌偶尔的聊天。
家里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他,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有跟她提。
就像当初她知道他家里的变故一样。
在这件事上,她和纪霖汌都彼此默契。
睁开眼的时候,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手机一直嗡嗡嗡地震动着,白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揉了揉脑袋拿起手机看了眼。
钟陈怡打来的电话。
她没接。
点开微信,是钟陈怡发过来的三十多条语音,每一条都是一分钟的长度。
白荔瞥了一眼,刚想把手机扔床上,突然又打过来了个电话。
她下意识以为是钟陈怡,直到余光瞄了眼来电显示。
是“纪霖汌”。
心突然慌了下,白荔晃神片刻没踩稳,直接从扶梯上摔了下去。
她赶紧爬起来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