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公主与保安
夜深人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是啊。”纪霖汌低低地笑了两声。
清浅细碎的笑意像是从喉咙深处溢出来,他说:“不然怎么追你。”
单手支撑着下巴,流畅的线条嵌于掌心纪霖汌声音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到每个字都像是带着愉悦的意味说出来。
好家伙,专门气她。
“还不以为耻。”白荔被他噎的瞪圆了杏眸无法反驳只递过水杯和药。
白嫩的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两粒淡黄色的退烧药光是瞧着便觉得喉咙发苦。
“那你到底吃不吃。”她低语道。
空气中潮湿又好闻的气息萦绕慢慢从他周遭渡过来。
这会儿白荔困意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甚至连刚才被噩梦惊醒的心悸也荡然无存。
纪霖汌瞧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淡淡地勾着唇笑:“你喂我的药毒药我也会吃。”
也是仗着生了病小姑娘对他会心软。只不过再逗弄下去,只怕她要炸毛了吧。
气氛静了一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仍不间断。
看在他冒雨跑过来她就勉强心疼他一下?
白荔凑近了些,微俯低身体。
接过水杯他从她掌心里拾起两粒药。
冰凉干燥的指腹轻划而过像是故意似的他触碰的瞬息慢了几秒。
不轻不重地力度,很痒。
微冷的触感一碰即离白荔的脸颊却莫名地滚烫起来。
她不自在地低垂着视线瞥向了窗外。
这人吃个药都这么不老实。
灯影黯淡,光线胡乱地从窗帘的缝隙里投了进来,毫无规则。
就像她此刻的心跳,全然没有规律,却一声声跳得如擂鼓。
白荔声音弱了:“别乱说。”
什么毒药。
纪霖汌仰起下颌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而动,拉伸起漂亮的颈部线条。毛衣松垮地斜了很大一片,锁骨分明,他的肩略宽,懒洋洋的撑着半个身子,笔直修长的双腿微曲着,床太小,他根本伸展不开。
见他吃完了药,白荔才安心下来。
还想着如果明天纪霖汌的高烧没退的话,准备带他去医院打吊瓶。
她若有所思地接过他的水杯,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便先一步被纪霖汌扣住。
“这药好苦。”他淡淡地说了句。
他的指腹贴在肌肤的位置很烫,混着体温,轻一下重一下的安抚,指尖、骨节,每一处都彼此贴合。
白荔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升了几度似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恩?”
纪霖汌声音愈发暗哑:“你尝尝。”
没等白荔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唇便被他含住。
纪霖汌太熟悉她身体的敏感点,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贝齿。
呼吸融化在一起,近到彼此的喘息蹭过耳梢才散开。
寂静的夜里,衣物摩挲的窸窣声像是被一点点地扩大。
带着药物的苦涩味道便一同蔓延进来。
她小时候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退烧药。
因为真的好苦,而且苦味能持续很久很久,散不去。
所以小时候感冒发烧的时候,吃药都要配上罐头零食,才能吞的进去。
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纪霖汌用来压住苦味的零食。
白荔被苦得呛了一声,双手立刻抵在了他胸膛。
还未推开些距离,她脚底一轻,倏地被摁压在了床上。
“纪霖汌。”她呼吸慢下来,像是要屏住气息似的,“你、你不是在生病吗?”
纪霖汌懒洋洋的:“恩。”
“生病的人怎么还有那么多精力?”小姑娘双颊绯红,杏眸含了水似的。
他笑笑:“那你在上面,我少用点力气。”
白荔:“”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这晚睡得很安稳,虽然两人入睡的时候,晨曦的微光已经漫了进来,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但白荔这一觉睡得很香,一直到枕边的电话声把她吵醒,她这才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接电话。
胳膊暴露在空气中,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大半,腰间的衣角全都蹭起来。
冷意来袭,白荔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电话是钟陈怡打来的,白荔简单地回了几句。
刚挂断,腰间突然被沉甸甸的胳膊给揽住。
“醒了?”纪霖汌低沉的嗓音从她的耳后传出来。
白荔顿了一两秒,才抓了抓头发,想起来昨晚他冒雨赶过来的事情。
呼吸稍微轻了,她含糊不清地道:“恩。”
“不再睡会儿?”纪霖汌鼻息均匀,他感冒呼吸也不通畅,能听到很重的鼻音,“昨晚折腾了那么晚。”
白荔登时脸颊就热了:“别乱说好不好,是因为你不肯吃药才折腾到很晚的。”
小姑娘害羞起来,声小的跟蚊子似的,哪有昨晚奶凶的模样。纪霖汌笑笑,扯过她的手指安抚摩挲:“好,我的错,跟你道歉。”
切。白荔瞥了他漫不经心的神情。
这哪有道歉的诚恳,分明就是这次错了,下次还敢。
他的手指热度没褪,温度仍然很高。指缝间,体温传递过来似的,白荔也莫名地升出股燥热感,她眨了眨杏眸,口干舌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纪霖汌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着她的手指,又慢慢地把玩着她垂落至枕边的发丝。
“想要了。”他嗓音低得不行,俯低凑近,沿着她的耳梢至耳垂,轻慢地咬了咬。
白荔呼吸慢了几秒,几乎停滞。
她稍抬眸便撞进纪霖汌漆黑的眸底。
他的眼睛干净澄澈,只看一眼便想沉溺。
明明是很羞涩的话题,她却很奇怪,为什么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把这样的话,说的清风霁月。
细碎清浅的吻落了下来,她的腰间明显被收紧。
两人贴合的缝隙越来越近。
估计是听到了房间里有动静,很快门口就响起来婆婆慢吞吞的脚步声。
白荔还没缓过神,婆婆先一步打开了房间的门:“嘟嘟,醒了吧。”
在婆婆家里住着其实是很轻松的,因为婆婆早上虽然起的很早,但是并不会发出什么声响,也不会进入白荔的房间。
但今天已经快要下午的时间,婆婆只是想来叫她起床吃个午饭。
话音落,白荔猛地清醒过来。
她脸颊登时就变得滚烫,像是触了电似的,猛地从纪霖汌怀里跳开。
但太紧张,她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床的边缘。
一个鲤鱼打滚,白荔直接摔到了床下。
瓷砖地板透着冰凉,她领口的睡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纪霖汌解开,颈部的线条绷紧,锁骨也突了出来。
呜呜。这真的太糗。
白荔瞥了眼床底。
这一瞬间,她竟然想钻进去。
婆婆也是没预料到房间里会是这样的场景。
昨晚还是小姑娘一个人,今天一下子大变活人,又多了一个。
多这一个不说,还是个男人。
孤男寡女的,衣衫不整的。
这、这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
除了神色淡淡的纪霖汌,其余两人都很尴尬。
“婆婆。”纪霖汌慢条斯理地拿起毛衣套在了身上,很礼貌地叫了声。
“额哎、哎。”李阿婆局促地摸了摸花棉袄的衣角,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她停顿了半晌才道:“我,我锅里好像还烧着水,我去看看。”
门关上,房间内一切都归于平静。
白荔还埋在地上不肯起来。
倏地,她被温暖的臂弯抱了起来。
纪霖汌笑:“这是干什么?鸵鸟埋沙?”
“你还笑,都是你干的好事。”小姑娘气的锤了他。
但力度轻的很,还没挠痒痒有劲。
纪霖汌改正:“好好好,我干的好事。”
稍一顿,他才说:“看来你没跟婆婆说过,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
白荔欲哭无泪,心想她这下在婆婆面前乖乖女生的形象真的彻底崩塌。
她还没从人设崩塌的悲催感里走出来,便心不在焉地回道:“恩。婆婆不会用智能手机啦,平时也联系不上,前两天回来只跟婆婆说了有男朋友的事情。”
想起来,当时白荔跟婆婆说了有男朋友以后,婆婆还一脸惋惜地说,其实几年前那个干工程的小伙子也挺不错的。
不过白荔没跟婆婆解释她就是和前几年干工程的小伙子在一起了。
“不用担心。”纪霖汌轻咳了一声,把她放在床上,又低身去替她穿好拖鞋,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才扬起下颌看向她,“我去和婆婆解释就好。”
纪霖汌待了没多久,要先回去酒店。
也不知道他跟婆婆说了什么,但婆婆果然没挽留,甚至也没问白荔今早的事情。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婆婆神神秘秘地拽过白荔的袖口,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电视机里还在重播着昨晚的春晚。
热热闹闹,过年的气氛洋溢。
婆婆又夹了菜到白荔碗里:“嘟嘟呀。”
“恩?婆婆。”白荔咬着筷子尖。
“不是婆婆多管闲事。”婆婆紧蹙着眉头,老一辈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和现代年轻人的思维共同,就像是很多谈恋爱的事情,他们老一辈的人根本不能理解。
什么海王、鱼塘。
“怎么会。”白荔一顿。
终于要来了么,要说到今早的问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