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怔,胳膊上泛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他忍俊不禁:“你不会真信了吧?”
“怎么可能。”她摆摆手,“对于误伤你这件事,我再次道歉,我绝对对你负责。上次我回来后就听小胖说你走了,也没留下个联系方式什么的,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今天就再见了,还是以……这种尴尬的方式。”
“那天不是都包扎完了吗,我就走了,你不用这么念念不忘,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更何况我们还是同学。”傅晏清视线划过她身上的校服。
这还不算严重?那什么才算严重?
“不是,你平常都这么好说话的吗?”
傅晏清:“?”
“你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带你包扎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这也太好说话了。”姜千遇一言难尽道。
“谢谢。”傅晏清朝她微微颔首。
姜千遇语塞:“……”
他到底能不能听出来她压根不是在夸他啊喂!
垒球砸到人毕竟不是小事,教练被惊动后急匆匆赶来医院,把姜千遇喊到门外。
“怎么回事?人问题大吗?有没有伤到骨头?”教练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大腹便便的痕迹,他往病房里探了一眼,一开口就抛出三连问。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轻微骨裂。”
“哦,骨裂啊,那没事了。”教练点点头,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砸到人呢?姜千遇,不应该啊,这种失误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她不仅在队伍里混得开,得益于异于常人的体育天赋和巧舌如簧,就连教练也常常被她哄得心花怒放,队里总是调侃教练偏心。
但……长得好看还有实力又肯努力的学生,谁不喜欢呢?
“确实是有点意外,可……”姜千遇道。
“我就知道!”教练打断她的话,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了,一个半月后来拆石膏和线,这中间还得记得忌口。”男护收起工具摘下血手套,嘱咐道。
教练一听知道里面快出来了,立刻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开始训她。
傅晏清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姜千遇双手背后,垂着头颅被教练训的画面,看起来格外凄惨。
“两位,聊够了吗?”他眉梢微挑,出声打断教练的话。
“……人家胳膊本来就不知道被哪个缺德货弄伤了,你一球下去,好家伙,雪上加霜,再有一次直接给我滚出棒球队!”
姜千遇连连应是,愣是没敢说那个缺德货也是自己。
教练似乎后知后觉发现了他的存在:“同学出来了?抹好药了?哪还疼不疼了?真是抱歉,都怪我当时不在,你是哪个班的啊?我让姜千遇亲自扶着送你回去。”
“好啊,那就谢谢姜同学了。”傅晏清语调斯理,字正腔圆,一句普普通通“姜同学”从他嘴里出来硬是变得千回百转,狎昵又轻佻。
姜千遇心虚地摸了摸有些痒的耳垂,有种自己和教练的小把戏都被他看穿的感觉。
“还不走吗?”前面的傅晏清回头问。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些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后,抬脚跟了上去:“来了!”
教练将他们送回学校,姜千遇扶着傅晏清下车,边上楼边问:“857……不是,你几班的?都第二次见面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的名字你也听教练说了,姜千遇,跟姜太公一个姓,千岁的千,遇见的遇。”
“有所耳闻。傅晏清,和傅玄先生一个姓,海晏河清的晏清。”傅晏清比葫芦画瓢地模仿她的句式,“我在五班,你呢?”
“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我?五班,我也是五……你是五班的?!”姜千遇目瞪口呆地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班牌。
“姜千遇姜投,鼎鼎大名恐怕在学校无人不知吧,百闻不如一见,你本人可跟传闻里说的不太一样。”傅晏清一转身站在班门口,“报告。”
班主任正在讲台上说得斗志昂扬唾沫子横飞,突然被打断脸色一寒就要训斥迟到的学生,转头一看是他,瞬间恢复了几分和蔼。
“傅晏清啊,怎么样?去医院检查出什么了吗?没什么大事吧?先回去坐着吧,换新座位了,这次你的位置在后面。”
姜千遇回过神来忙跟着他喊了声报告进班,她是新学期才被拆班分到五班的,平常在班里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一换座位就更分不清自己坐哪了。
班主任扭头看见她瞬间拉下了脸:“姜千遇!终于想起你还有个班了?你的座位也在后面,挨着傅晏清。”
姜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