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错的,杨叔在我心里,就如同祖父祖母一样,是我尊敬的长辈,我做顿饭给杨叔吃,谁敢说我不好?”
杨叔昏浊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听着小姐这些话,看着小姐的笑颜,他就不禁感慨心酸,这两年的经历,让小姐真的成长很多了,是真的吃苦了吧,但愿苦尽能甘来。
他只希望上天能够垂怜厚待他家小姐,将来能嫁个性情温善的如意郎君,这样他闭了眼也能够笑着到老太爷老太夫人面前磕头侍侯,有个交代了。
沈鸿回房间换回了衣服,然后便与袅晴到了厨房去。
宋大娘一见她们又来了,又戏谑道:“大小姐,这一回又熬药呀?就不能换个新花样,学学做菜什么的?”
沈鸿看着宋大娘,或许是因为要离开这个地方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哪怕是只接触过一段时间的宋大娘,她也在心里觉得亲切不舍。
“宋大娘,今天您教我做菜吧。”
宋大娘一笑:“取个笑您也当真了?您要学做菜?怕是连盐与糖都分不清楚,这做菜跟熬药可不一样,火侯多了菜老,盐放多了菜咸,还有诸多的需要经验,您这一时心血来潮的,又不是天天来找我学做菜,玩这个有什么好的?”
沈鸿笑道:“那宋大娘就当作我是来玩的吧,可宋大娘若是尽心教了,我将来顺利出师,不全是宋大娘的功劳?”
“哎,这话我爱听,有个小姐儿肯拜我为师,我这陪有脸面呢!这十里八乡的,就数我烧菜的式样最多了!早些年,那饭馆还曾重金请过我去掌厨呢,我嫌路远不方便,没去”
夜深了,沈鸿和袅晴在房中收拾行李。
刚才杨叔把这几年的帐本拿来给她看了,杨叔是个有远虑的,知道她年轻不谙世事,所以当她写信来时,杨叔就以家里收成不好,把田地卖了一些好让她醒悟,但其实家里的资产田地的收项足够她这一辈子都生活无忧了。
她当时听了,当真是非常的有感触,原主能有杨叔这样忠心为她着想的老仆,何其有福?
这些田租沈磬这些年来从来不叫杨叔拿上京去,或是自知自己不孝,上愧父母,下对沈鸿这个女儿亦有疚。而这些田租对于出身显国公府的沈夫人来说,也根本看不上眼,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杨叔替沈鸿打理着。
沈鸿取了两千两银票以备应急,杨叔又把几百两的碎银让袅晴收在身上作一路上的花销费用。
末了,杨叔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沈鸿好些话,让袅晴要好生侍侯好小姐,早日回来,省了他日夜惦记担忧,这些沈鸿和袅晴都一一应了。
第二天,沈鸿和袅晴也是天未亮就早早起了身,杨叔也让宋大娘一早就做好了饭菜,吃过早饭,天才微亮,杨叔虽然不舍,可这里到渡头去还要坐半天的马车,也不能太晚出门了。
仍是站在村口,杨叔送了沈鸿两人上马车,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心里就是一阵翻涌的难过酸楚。
沈鸿坐在马车里心里也是不好受,她本不想作离别情状惹杨叔心里难受,可还是忍不住揭了车帘回头看去,杨叔仍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朦朦雾雾的晨色中,像是为她就地而长成的一株可依傍的大树,她大声喊道:“杨叔,您回去吧!早上风大,您千万保重!”
杨叔拄着拐杖向前颤巍巍地走了几步,一直招手,还说着什么,但距离远,沈鸿听不清杨叔都说了些什么,马车转过小山头,沈鸿看不见杨叔了,方才坐回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