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的家事,冥玉可不敢妄加揣测”,玉妃萱优哉游哉的见招拆招,沈湛倒也不恼,反而取了棋子,刚刚还聊着国家大事的两人,转瞬就换了一个战场。
玉妃萱的棋是季冥月所教,整个排兵布阵也是走温和路数,可沈湛的棋却是在霸道的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屡次兵行险招,都说字如其人,其实棋也是一样,这人别看面上是公子如玉,清湛澄澈,实则腹黑的像只难斗的狐狸,这是玉妃萱对现在的他的评价。
一番缠斗下来,到底是玉妃萱棋高一筹,险胜一子,不过除了季冥月,沈湛是第一个能跟他下这么久的人。
“不愧是棋圣,我输了”,早就听闻这季冥玉是个文武全才,在苏家已经见识过他的武功,如今又领教到棋艺一绝,这样的人物确实不可多得,想要与他合作,怕是要费点心思了,不过这人从智慧到权谋确有过人之处:“玉公子,不知合作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见他的话,玉妃萱心中了然就知道他此来肯定不是为了下盘棋这么简单,她很好奇沈湛到底要做什么才非要自己帮忙不可,若是为了那半张羊皮地图,未免小题大做:“世子殿下,若是为了那半张地图,大可不必这么执着,我改日叫人临摹一份给你便是”。
“我看中的是玉公子这个人,可不是你手中的图”,沈湛继续摆弄着棋盘,回答的滴水不漏,玉妃萱却是眼皮一跳,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正当两人的谈话无法继续的时候,沈熙的声音响了起来。
“哥,你来小玉儿这怎么都不叫我”,沈熙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和叶凌并肩而入,几天下来,他倒是自来熟的很。玉妃萱也懒得纠正他,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随他开心就好:“说吧,沈世子也不是外人”。
叶凌看了一眼抢了平日里自己的座位又无端被信任的某人,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道:“唐家满门,为官者罢免,有供养者褫夺一切特权封号,至于唐贵人,她昨日于冷宫畏罪自杀了”。
“唉”,一声幽幽的轻叹溢出,不知是为谁,倒引得沈湛多看了她两眼。
得了这个结果,入夜,玉妃萱便偷偷潜回了皇宫,有叶凌在,青鸾已无大碍,已经被挪往皇家别院,不日便将送回天水行宫,如今仙姝宫再一次空了起来。她目标明确,一路直奔麟德殿而去。
麟德殿内,玉启轩刚放下一本奏折,今日早朝,他宣布了对唐家的处置,其中不乏反对的声音,无非觉得他小题大做,但他明镜似的知道,若不是玉妃萱的话,今日唐家绝不是死一个唐青禾那么简单的。
他直了直身子,揉了一下眉头,捞过另外一本奏折看了几眼,就烦躁的往旁边一扔,却被黑暗中走出的人稳稳的接住:“这么大火气”。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玉启轩的神色变了不少:“一群顽固不化的老东西,着实气人”,玉妃萱粗略的看了几眼手中的折子,又看了看署名,心中了然,顾荣,呵呵:“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倒是笼络了不少人才”。
如今朝中有些人看着唯玉启轩马首是瞻,例如,崔文亮、顾荣还有唐国公府之流。实际上却是暗地里又成一派,经常唱反调,打着为儿子好的旗号,天天挖儿子的墙角,也真不知这位太后娘娘在想什么。
“唐青禾,死了?”言归正传,她此来,就是想问这事,虽然外人看来,她死得合情合理,但她特意嘱咐过玉启轩留一留,因为她还有事要问。
“她在冷宫里撕了裙带,结成绳子自尽了,还留了血书,承认了一切”,玉启轩将一片四方的帕子递了过去,隐约还能闻到些血腥气。寥寥数语,无非控诉不满备受冷落,才心生歹念等等,玉妃萱看完眼中掠过一抹深意,纵然疑窦丛生,但一切都注定随着唐青禾的死,而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