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怎么名字这么怪?”
“这可不是名字,是代号。”黄舒乐呵呵的道:“一看公子就不是镇北城中人,不然哪里会不知道我们艳香楼的出阁大会。”
“甲意味着在我们艳香楼里才貌最上,一指的是这是我们楼里今年培养出来的第一位甲字号姑娘,看月份也可能是最后一位。”
“我们艳香楼出阁大会的一大特色,便是取名大比,新出阁的姑娘都没有艺名,只要公子足够有文采,取的名字能让姑娘看上,那么这个名字便是这个姑娘的艺名了。”
“我看公子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想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妨试上一试?”
“嗯。”苏景点了点头,大概懂了,问道:“取名大比的入场费,要多少?”
“公子明白人。”黄舒拱手道:“五两纹银,童叟无欺!”
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差不多相当于前世的一千块,好家伙,入赛名额就先五千块,还什么都不保证,这钱赚的,真心容易。
旁边的刘管家抿了口酒,冷声说道:“黄掌柜,你这话,没说全吧?”
经过刘管家的一番讲解,苏景这才明白了其中黄舒故意隐藏的事情。
取名大比,历年来都是各路才子的比拼之地,今年来的取名大比获胜者,无一例外都是被白鹿书院的才子所包揽。
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参与者没有存在感,取名大比中其他好的作品也会被集成书集,在梁州乃至北境被传唱,这便是颇有盛名《艳香文集》。
而那些拙劣的作品,同样也会被攒成集子印发,当然这次就不是传唱,而是嘲笑了。
北境书生之间有着一句口头禅:“天下三大重要事,一科举,二白会,三艳香”。
意思便是说,对于这些书生来说,有三大扬名出彩之地,第一重要的是科举,然后是半年一度的白鹿书院,再其次便是艳香楼的取名大比。
也就是说,若在这种场合出了丑,基本上未来半年就别想再有什么脸面了,所以很多人在来艳香楼参与这场大比的时候,都会提前准备好一些诗文,哪怕不出彩,也不要出丑。
刘管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希望苏景不要趟这趟浑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苏景不仅仅是没有准备,事实上,他在差不多一个月前,才学会了认字说话,昨天晚上还管他要《诗文启蒙》呢!
“原来如此。”苏景听罢,似笑非笑的看向黄舒:“看来黄掌柜的也不实诚啊。”
“咳咳。”黄舒咳嗽了两声,也不尴尬,道:“实不相瞒,黄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人,但像苏公子这么有趣的人还是第一见,所以确实也存了试探的意思。”
“这件事是黄某做的不对,在此向苏公子赔不是了,今天这桌酒菜,黄某请了,日后在本楼消费十次,只要价格没有超过五十两,黄某替公子垫付。”
“另外,此次大比苏公子放心参加,黄某代您付费,您的诗文若是好,《艳香集》上,您的诗文必然在比较前面的位置。”
“若是公子不善辞藻,也是无妨,我差人删去便是,保证不会出现在任何艳香楼自己刊印的文集之上!”
“公子看,这样如何?”
明白了,是之前没见过自己这样的骚话精,求胜心切,想要骚回来。
“那边依你说的办吧。”苏景看了看黄舒,有些感叹不愧是艳香楼的掌柜,真的会做人之外,还赞叹这艳香楼属实会做生意,一家春楼为自己姑娘取名的活动,不仅生财滚滚,而且还成了仅次于科举和白鹿诗会之外的文坛盛事,真是奇哉怪哉!?
不过想想也是,为花魁取艺名,这种香艳和文雅并存的事情,确实很能戳中读书人的G点。
知道了这些事情,苏景再次环顾酒楼,发现在座的人确实书生装束的居多。
哪怕明显不是读书人的,身上多少也有些文气,而且各个漫不经心,对身边的女子和酒菜毫无兴趣,注意力集中在舞台那边,显然是在等待这些什么。
见苏景对之前的冒犯浑不在意,黄舒这才舒了口气,暗骂自己实在是鬼迷心窍,竟然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起无谓的争端,险些好事成了坏事。
好在这位公子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还算大度。
想到此处,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恭谨了一些,为苏景连连斟酒陪聊,场面一时和气。
旁边的熟客看了这一幕,更加诧异,对苏景的关注更多了些。
楼里有了出手豪奢的新客,黄掌柜上前应承很正常,但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莫非这个陌生的小子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酒桌上,苏景等人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等着那位万众期待的甲一姑娘出场,顺嘴问道:“黄掌柜,不知这次大比,你比较看好哪位?”
说到这件事,黄舒立刻精神了起来,道:“这公子你可真就问对人了,在下掌管这艳香楼也有年头了,真要猜,也能猜个大不离。”
“依黄某之见,此次大比的魁首,当属赵家三公子,赵兴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