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他轻咳一声,道:“裘小弟,这位是愚兄的恩师,金刚寺主持般若大师,此次前来是来寻愚兄回金刚寺的。但愚兄念在裘小弟醒转后,必定会想念愚兄,便硬拖着恩师留在此地良久。如今裘小弟既然已经醒来,为兄也该回寺了,保重。”
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白眉老和尚朝裘元挤眉弄眼,就差在脸上明写“不愿”两个大字了。
裘元轻笑一声,故意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留大师和佛兄了,日后若有缘,小弟定会去金刚寺拜见。”
果不其然,鸠摩治听他这番话后,直接呆住,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他加重语气道:“裘小弟,你不再考虑考虑?”
裘元见他一副吃瘪的样子,不由暗笑,摇摇头,然后肃容拜道:“弟子裘元,恳请大师收录。”
鸠摩治和老仆裘安当即吃了一惊。
前者心想:“裘小弟莫不是撞坏了脑子,金刚寺那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有甚好拜师的?”
后者则是一声哀嚎,哭劝道:“元哥儿,你万万不可出家啊!裘家如今就剩你一点血脉。若你出家为僧,裘家岂不是要断了香火?老奴百年后还有何脸面去见老主人!”
般若大师则是波澜不惊,似乎早有预料,他呵呵笑道:“裘施主快快请起,你已是我辈中人,不必行此大礼。只是收录一事,讲究你情我愿,皆大欢喜。如今你肯出家,却偏生是个独苗,老衲做不出绝人子嗣的狠毒事来,还请施主考虑再三。”
那厢老仆裘安使劲劝导:“大师说的在理,元哥儿你年纪轻轻,正是青春正健,知慕少艾的年龄,何必去和尚庙里一生寡淡?你若真想拜在大师门下,不如推后两三载,待娶妻生子后,再提不迟。”
他以为裘元是少年心性,见白眉老和尚法力广大,就生出皈依之念。
若是娶了一房娇妻,知道夫妻间画眉深浅入时无的妙处,也就淡薄了这方面的心思。
却哪里知道裘元真正的意思。
裘元执拗道:“弟子向道心诚,恳请大师收录。”
老仆裘安见裘元固执己见,劝也无用,不由得悲怒交加,抹了一把眼泪,叹道:“冤孽啊!”
这厢白眉老和尚眼睑低垂,静默几息,而后道:“罢了,裘施主既然向‘道’心诚,老衲便成全你了。只是我金刚寺乃是佛门,出家须遵守清规戒律,不得娶妻生子,与裘施主而言,却是大大不便。”
“不过老衲有一好友,乃是昆仑派仙宗十友之一的天隐子道长。昆仑派亦是玄门正派,且不禁嫁娶,正好适合裘施主。待老衲修书一封,裘施主领了前去拜师即可。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还未待裘元回话,老仆裘安一听昆仑派不禁嫁娶,当即破涕为笑,点头答应道:“愿意!愿意!请大师现在就手书一封柬帖!”
说罢,转身到厢房里端出文房四宝。
裘元方含笑道:“如此多谢大师了”
片刻,白眉老和尚就写好了一封柬帖,递给裘元,道:“天隐子道长现下在天目山玉霄峰修真,天目山距此路途遥远,一路上妖魔横行,裘施主虽英勇强健,但终究见识太少,恐遭不测。老衲传你一首六字大明咒,危险时诵念此咒,即可保命脱身。”
说罢,朝裘元脑门一指点,金霞片片,裘元顿觉脑中多了六个斗大的字样,金光闪闪,光明正大。
白眉老和尚又道:“施主手中的三件邪派法宝,不必摧毁。那六欲红尘网只要使用时默念六字大明咒,便可安然无恙。至于白骨戮魂幡,幡上尚有八千生魂,还须施主每日诵念六字大明咒,助其超脱,此行亦涨施主功德,切记切记。”
说罢,忽然金光一闪,白眉老和尚并黑和尚鸠摩治一同消失在庭院中。
裘元这才叹息一声,望着夕阳余晖,感慨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