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的更换,却让皇后娘娘病了几日,帝后也因此发生了口角,不睦了多日。原因就是在韩府协理大婚的女官回宫后,将韩墨儿的外貌与传闻讲给了皇后娘娘听,皇后娘娘大为惊讶,找了多位宗妇核实,竟然是真的。
皇后诉与皇上,话语中多少带了些埋怨,也不相看才貌、不了解德行,便金口玉言的定下了亲事,实在是有些草率。
嘉惠帝心中也不痛快,本以为办了件漂亮妥帖的事,却生出这样的枝节,他寻来尉迟轩,细说其中种种,情愿背上朝令夕改的名声,也要再变赐婚。
尉迟轩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明言礼王妃是云是泥皆无差别,莫要再改,一切如期推进即可。
帝后商量了许久,都苦着脸认下这门亲事,并已经开始计划为尉迟轩择选两位端淑美貌的侧妃以作补偿。
因皇后心中一直郁愤,并未召见韩墨儿,直到韩墨儿与尉迟轩大婚之后进宫谢恩,皇后才第一次见到韩墨儿,其场景不可描述,此为后话。
韩墨儿之于尉迟轩有些特殊,但也不过尔尔。这种特殊并无男女情爱的向往,只是恰好他记住了那个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又恰巧与他的婚事扯上了关系。
他本就是个娶谁都无所谓的态度,娶韩家二小姐也好,大小姐也罢,其实都是摆设。所以在嘉惠帝试探他之时,他并未多言,摆设而已,不必费心所求,更不必费心推拒。只是现在这个摆设与他有一点渊源,令他分过两次心神,但并不影响她还是摆设的事实。
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在都城引发了更大的哗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当今圣上对礼王由不喜已经上升到了厌恶,竟把都城贵女的下限、闺中百年不遇的女痞、不学无术又狂妄自大的草包、臃肿肥胖且面目可憎的韩墨儿,指给了礼王做王妃!这种惩罚比将礼王贬出都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亏得礼王不恼不闹,看来真是大势已去,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只能忍辱负重,用婚事换得暂时平安了。
沸腾的声音下还有一股力量不容小觑,那便是无数少女、少妇,为自己的春闺梦里人鸣不平道冤屈的声声呐喊。
礼王有天人之姿,大历朝人尽皆知。礼王每每出行,多少女子引颈以待,只为有幸能够遥遥一瞥,窥得真容一二,便能做上几个月让人回味无穷的美梦。
可如今那高贵冷凝、容色卓绝之人,竟要与韩墨儿那样的女人成亲,一众女子扼腕痛惜,恨不得将韩墨儿生吞活剥,以至于最近集市上生出了一种新的行业,便是扎小人。
原来扎小人泄愤都要偷偷摸摸的私下行事,没想到现在却公然摆上了集市,摊位摆上一个丑胖的娃娃,只要一文钱就可以扎五针,娃娃上并没有名字,但任谁都知道是韩墨儿那坨大牛粪,花一文钱在众目睽睽之下扎几针,还能收获不少叫好声,心情爽利至极,所以这扎小人的生意也极好,一条街上就摆了四五个摊位,谁家的小人做得越难看生意越兴隆,为了拉拢客源,小胖人一个赛一个难看,一个比一个丑,气得在街上采买的翠柳差点掀了摊子。
翠柳忙着掀摊子之时,韩墨儿正接受洛景恬炮轰。韩墨儿是待嫁之身,不好随意外出,洛景恬就把帖子直接递到了韩府,做了第一个入府探望韩墨儿的闺蜜。
门窗紧闭,洛景恬正在喋喋不休:“一直觉着你聪明,谁知是个比谁都傻的,人家设局陷害你,你就不声不响的受着?”
“她韩嫣儿能病,咱们不能病?多吃点巴豆,把身子弄虚,起不来床下不了炕,那礼王还能把你绑着成亲?”
“韩嫣儿想攀龙附凤,将自己伪装的娴雅端庄、才艺俱佳的样子,没想到老天爷都看她不爽,没让她攀成龙,倒攀上了条长虫。”
啧,韩墨儿咂了下嘴,觉得话有点不顺耳。哪有那么漂亮的长虫,男版白素贞吗?
“我这热闹还没看过瘾呢,竟然传来消息,韩嫣儿病了,而你要代替她嫁给礼王,我差点没一口气憋死。那些太医是不是被买通了?短短几日韩嫣儿怎么就能病入膏肓了呢?”
“你都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说礼王命格硬,韩嫣儿刚被赐为礼王妃就被冲撞了,所以生了重病,只有你万事不通的混不吝,才能与礼王命格相配,互相抵挡消弭。”
“哈哈,还说什么了?”韩墨儿觉得有趣,又抓了一把瓜子。
“你,韩墨儿,你怎么就看不清现实呢?你要嫁的是礼王,礼王啊!那个不受帝君待见,朝不保夕的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