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科林私自克扣香料的行为很不感冒,即便被克扣的香料都无关紧要。
“当然。”巴尔斯城主随意地一挥手,随着铁臂上的符文亮起,一阵狂风吹来,将这堆灰烬精准地吹入了死水中。
看不清颜色的死水无声地吞噬了灰烬,接受了这份来自巴尔斯城主的慷慨馈赠。
巴尔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萨特,“只要他足够普通,就意味着他能被随时替换,莱登城的城防队始终是种消耗品,而他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他的语气自然,可亚伦却没由来地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巴尔斯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萨特微微行礼,“如果你在为他克扣香料而恼怒的话,我替他向您道歉,他总爱贪图这点小便宜,对金灿灿的小家伙,他向来是来者不拒。”
“对一个快死的人来说,确实需要给予我们的怜悯。”斯奥桑德冷不丁插了一句话。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不禁看向了他。
作为金币系另一种分支,先知放弃了继续钻研仪式与香料,而是专注于自己的灵魂,他们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画面,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同样是在命运的河流中漂流,预言家以仪式和香料打造了船只,操纵着小船在其中飘荡,而先知却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只身在命运河流中畅游。
或者可以说,先知比预言家更接近命运本身。
“你看到了什么?”亚伦饶有兴致地提问。
都说嗅觉细胞易疲劳,可这下水道的臭气却仿佛像是兴奋剂,让他的嗅觉细胞打了鸡血,根本停不下来,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在我看到那个科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副来自未来的画面,”斯奥桑德盯着巴尔斯城主不放,“和你有关。”
说着,他走到了巴尔斯城主的面前,微微仰头,静静地凝视着巴尔斯的脸,“是的,巴尔斯城主,虽然不知道会发生在什么时候,可我看见你杀死了科林。”
巴尔斯城主脸色微变,可并没有反驳,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与预言家得到的模糊启示不同,先知得到的预感往往更加准确。
如果说预言家所看到的,是一种过程,那么对先知来说,他得到的是一种结果,或者说,是未来时空的其中一种结果。
“或许我们该考虑怎么抓到那个邪典教徒?”
亚伦随口提了一嘴,他注视着微微泛起波澜的死水,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竭尽全力地推测着巴尔斯下一步的计划。
都已经知道巴尔斯不怀好意了,即便是他下一刻成为邪典教徒,亚伦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
他只是好奇,好奇巴尔斯城主究竟会怎么做,又好奇他会怎样将这件事情合情合理地收场,也好奇他究竟想要通过这件事达成什么目的。
比如说,那个邪典教徒,他真的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