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望去,只见梁岳从窗外跳了进来。
还好是认识的人,还欠自己一命,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
不然自己早就喊人了。
“梁大人您真是神出鬼没。”林思月无奈道:“您这般行径倒怪吓人的,又不是没有正门。”
梁岳说了句抱歉,接着就问:“你家下人,嘴巴可都还严实?”
林思月答:“如今他们早已睡下了。”
梁岳抬手熄灭了烛火,两人一时都处于黑暗之中。
林思月没有开口问为什么,也没有再点亮灯火,因为她知道,梁岳接下来要说的,也许是很重要的事。
梁岳说:“林小姐的话本子写得不错。”
林思月未答话,只听得他问自己:“那书坊的掌柜逃去了滇南,确切的说,镇南王的人插手了这件事。”
“你何时与那些人有了牵连?”梁岳道:“陛下因制衣坊的事大发雷霆,我一直都不敢将你说出去。”
“我自诩是个公正之人,却因欠你救命之恩,才替你遮掩一二。”
“顺便提醒林小姐。陛下对肃王殿下的态度已不同于往日,林小姐日后,还是少与肃王殿下有牵扯为好。”
“许久未见梁大人了,没想到梁大人竟是来兴师问罪的。”
林思月苦笑道:“我写话本,就是想挣点银钱。毕竟即使我想出去做活养活自己,都没有门路。”
她顿了顿,还是道:“这都城的制衣坊虽说招女工,可待遇却比一开始差多了。我未下过地,怕是做不来这样的苦活。”
“我人言微轻,制衣坊既已运作良好,就该与我无关了。”
也许她是冲动之下,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梁岳叹了口气:“陛下最近变了许多。”
“如今,文心书坊不会再售卖此话本了。但水草丰茂,适宜养牛羊之地,却也开了许多个制衣的小作坊,就连滇南,也有了。”
梁岳担心道:“我瞒得了一时,可总会有人想拿此事邀功。”
“之前你与张文和一起商讨过建粮仓之事。如今粮食被偷,若是查不出结果,便会有人说你二人监守自盗,来摆脱自己的责任。”梁岳无奈道。
“有些事,不是像林小姐想得那般简单的。”
闻言,林思月只觉得自己如今走入了一个死胡同,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可是,粮仓的事还有很多参与的人,不止只有我和张文和。”林思月无奈道:“粮仓本身的建设是没有问题的。”
梁岳却说:“书坊的掌柜逃去滇南,林小姐可知情?”
“梁某想听您说实话。”
林思月摇了摇头,只是黑暗中,梁岳应当是看不见的。
“我不知情,我与滇南的那位也没有任何牵连。”
梁岳闻言松了口气:“你说的,我愿意相信,可外人很难相信你与他们没有牵连。
他接着道:“我知道,很多事没有达到你的期望。林小姐也许会因为没达成当初的愿望而另取他法。但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林小姐做事还是要三思后行的好。”
“即使是开书院,也不要教授你曾写过的折子上的那些东西。”
“好,多谢梁大人您的提醒。”
“其实,你能平安回到都城来,我很高兴。”梁岳平静道:“我查出,你的失踪也许与滇南的那位有关。”
“所以,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与滇南会有牵连。否则他们也不会冒险在都城冒头,还出手掳走你。”
“可是,你写话本的事,实在叫我琢磨不透。”
林思月道:“梁大人查案子的能力好像很强。不过,我写话本,只是为了挣钱开书院而已。”
“梁大人今夜能告诉我这些,已是难得,我承您的情,日后一定低调地过日子。”
她提醒道:“梁大人如今也要多加小心。毕竟,陛下不是之前的陛下了。”
不是性情大变,而是直接换了个人。贤名在外的王相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不得而知了。
她可要就此提醒梁岳?
“我前几日读过王相的诗文。实在是大气磅礴,叫人心生澎湃,恨不得为国为家付出一切。”
“这样的王相,必然很会蛊惑人心吧?梁大人也要小心啦。”
明明想告诫她不能随意诽谤王相。可想起近日朝堂上的事,梁岳却鬼使神差地在黑暗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