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惶恐的回道:“老臣也不曾听说过平洲瘟疫之事!”
他看向跪在他旁边的少女,厉声问道:“敢问长安公主,公主说平洲闹过瘟疫,可有人证物证?”
从这丫头进平阳城开始,他便派人多方面的紧盯打探过,平阳除了顾家那个不成气候的长子顾长衡,他们没有任何同伙!
这顾长安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单枪匹马的跑来告御状!这丫头无法无天,他左相就应该让她看看以卵击石的下场!
只是左丞相话音刚落,殿上一位年轻的官员突然有出来跪拜在大殿上,高声回道:“启禀陛下,平洲瘟疫,臣可作证!”
炀帝放眼望去,一位眉宇间颇有英气的年轻官员,在一群老臣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但是对此人,自己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皇帝疑惑的皱起眉头,炀帝身边的冯公公很有眼力劲的高声问道:“堂下何人?”
年轻官员声音洪亮的答道:“微臣刑部中书侍郎项羽明,一年前,臣接到虎口关崔将领的求助信。他告知微臣,平洲王多个奏折,到了虎口再也发不出去,他恳求微臣为平洲的瘟疫之事向皇城递奏折。但说来臣也困惑,微臣所上的奏折,为何都进了皇城,就是没有送到陛下的手里!到底是哪个关口出了问题,微臣肯请皇上明查!”
左丞相心里一惊,这项羽明是刑部新上任的官员,颇是有一番雷霆手段,此人刚正不阿,从不参与党派,这件事情若是与他沾上关系,怕是有些麻烦!
他急忙厉色道:“项羽明,你所说之言,可有证据?”
“若要证据,臣的手中还有崔将领的血书求助!微臣实在不敢想象,若朝廷当时没有救援平洲,平洲王是在怎样艰难的环境下,才阻止了这场瘟疫,没有让一名患者走进过平阳城!才让我们这些人躲在黄城之内的人,免受了这场瘟疫之灾!”
项羽明有节有礼的话音刚落,少女突然失声哭诉道:“父亲与哥哥们轮流守在平洲城内,父亲说,即使万不得已自焚平洲城,也不能让瘟疫威胁到平阳城!”
她哭得楚楚可怜,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清晰的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长安的这一哭,顿时让炀帝神伤了好一会,他双手拍在龙桌上,大怒道:“来人啊,给朕查,一级一级的给朕查下去,朕到要看看是哪些无法无天的狗贼,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闹事,他们是当朕聋了还是当朕瞎了?”
天威震怒,人心惶惶!
左丞相的额头上大汗淋漓,守住虎口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子左人世啊;还有项羽明的奏折,也是自己指使下属做的手脚,这要是被别人查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打定主意,他连忙毕恭毕敬的拱手道:“陛下,老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不等炀帝发话,少女突然在左丞相的面前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毫无预兆的向炀帝解开了脸上的面纱。
她脸上溃烂的伤疤像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一般,它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瞅着每一双望向少女的眼睛。
如此近的距离,少女脸上骇人的伤疤完完全全落在炀帝的眼里,惊得炀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后看到她的脸,吓得差点从凤椅上掉了下来,幸好被身后的丫头们稳稳的扶住。她花容失色的张大嘴巴,连忙用锦娟捂住了自己的朱唇,才不至于尖叫出声。
太子也是吓得面无血色,在丫鬟们的安抚下顺了好半气才缓解了自己的恐惧感。亏了他心心念念想揭开她的面纱来看看此女的真容,如此丑女,真是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晚上噩梦难眠!
其他没有看见少女容颜的人,从高堂上三人的神色中,也能判断少女的容颜有多人狰狞可怕。
长安见到效果显著,又不动声色的带上面纱,她伸手捂上自己受伤的脸,哀声道:“陛下,臣女不是有意冒犯,臣女只是想告诉陛下,这场瘟疫危害极大,臣女只是这场瘟疫的受害者之一,平洲还有很多百姓比臣女伤得更严重。”
说着说着,她又低声哭泣道:“至从长安毁容以来,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如今都悲伤到长病不起。长安恳请陛下为臣女做主,一定要严惩那些贪婪的卑鄙小人,还长安和所有平洲百姓一个公道!”
顾长衡从别人的神情中也不难猜想到妹妹的面纱下,是一张怎样触目惊心的脸,他心中的悲痛再也忍不住。
他失神的跪到大殿上嚎啕大哭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啊!臣一年前接到过父亲的家书,可惜臣官微言轻,臣竟然没有能为父亲说上半句话,是臣害了平洲,是臣害了妹妹,是臣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