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鸿不屑一声冷笑,无所畏惧道:“辰王,你莫要诬陷本宫,你说本宫杀害长安公主,可有证据?”
萧靖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双手举过头顶,平静道:“这是儿臣与杀手打斗时拾到的,儿臣本以为是个误会,怕有人诬陷了太子,便到东宫想要将此物归还给太子。谁知刚到东宫,就见太子匆忙出门,儿臣是追着太子而去的,哪曾想,竟然亲眼看见太子想要杀死长安公主!”
萧靖鸿一愣,他确实把随身的玉佩交给了随从,好方便他行事,这个蠢货怎么让这么贵重的东西落到了辰王手里?
炀帝看着萧靖辰呈上来的玉佩勃然大怒,他举起手中的玉佩朝太子狠狠的砸了过去,又指着太子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账东西,他怎么没打死你!”
萧靖鸿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平洲王之女,何曾在父皇眼中这般重要了,即使再重要,难道会有他这个一国储君重要?
太子这个榆木脑袋,他又怎么能想通炀帝与平洲王之间错中复杂的关系呢?
见炀帝动了怒,他这才有了危机感,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儿臣只是想跟长安公主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哪里就像辰王说的这般严重了!”
梁太医及时拜道:“回禀陛下,微臣去给公主检查伤口时,公主确实多处受伤。公主的手腕和脚腕都有绳索勒过的淤青,公主的劲脖处还有一道致命的勒痕,微臣斗胆直言,公主再晚一步得救,恐有性命之忧!公主的伤势绝不像太子说的这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顾长衡满脸哀伤的对太子问道:“太子殿下,臣妹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太子殿下,竟然让太子殿下对她下如此狠手!”
萧靖辰也请罪道:“儿臣赶到时,太子正在对长安公主用刑,儿臣出于无奈,迫不得已才对太子犯了大不敬,还请父皇责罚!”
炀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被众人的言论刺激得颇是火大,炀帝愤怒的拿起手边的琉璃盏就朝太子砸了过来,边砸边骂道: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一声比一声恼怒,一声比一声恨之入骨。
太子被摔碎的瓷片伤到手上的皮肤,疼得直啰嗦,他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事情完全偏离了他预计的轨道!
他心慌意乱的辩解道:“儿臣真的只是想跟她开一个小玩笑,可是她出口不逊,谩骂儿臣,儿臣一时气不过,才下手狠了一点,儿臣真的没有要杀她!”
炀帝冷笑一声:“糊涂东西,你身为太子,你平日的温厚贤良呢,你的心怀慈悲呢!你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容不了,你怎么心怀天下,怎么让朕把这大好的河山交给你……”
炀帝边骂边把金盘里的水果一个接着一个,像投剑靶一样朝他砸了过去,刚好小太监又来报道:“陛下,郑贺将军到了!”
炀帝大怒道:“他来得正好,叫他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朕撵到东宫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他踏出东宫半步,也不许有人去探视他!滚滚滚,把他给朕轰出去!”
萧靖鸿完全懵了,他无助万般的被两名士兵拖着边走边哭泣的大叫:“父皇,父皇开恩啊,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父皇……”
炀帝烦躁的捂着额头面露难色,哪里还肯听太子的请求。
炀帝在元妃的安抚下平息了良久才算回过神来,看着大殿下的众人,他首先对顾长衡劝道:“现在知道长安公主在辰王府,你就安心回府吧,朕会派太医去辰王府给公主医治,等到她康复如常后,朕让辰王亲自将她送回顾府。”
“诺!”顾长衡应了一声,便默默退了下去。
炀帝痛苦的捶捶额头,又吩咐道:“辰王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诺!”
元妃离开时担忧的看向萧靖辰,见他气定神闲的给了自己一个安慰的眼神,便放心的退了出去。
等大殿里只剩下二人,炀帝威严的声音唐突而起,“靖辰是有什么事情,怎么偏偏这么巧今日外出,又刚好遇到长安公主遇截?”
见炀帝对自己投来探究的目光,萧靖辰平静的回答道:“今天是母妃的生辰,她平生最欢西郊那片落桑花,儿臣今日特意去帮她采了一些!”
炀帝刚刚还是一双闪发着敏锐之光的眼神,现在突然暗淡了下去,他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又到了她的生辰了吗,多少年了,她离开朕多少年了?”
“十三年!”
萧靖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炀帝一跳,他从往事中慢慢回过神来,又抬起头来惊讶的看向萧靖辰。
这个至从他母妃过世后,从来不与自己亲近的儿子,他的眉宇间,与他母亲竟是如此相识。
炀帝诧异地望着他线条明朗的脸,渐渐陷入了无声的沉思中……
他记忆中那片无边无际的花海,花海里那个采花的白衣少女,还有她回眸一笑的容颜,突然在这一刻,让他无比清晰的记忆了起来……
回眸一笑百媚生,思也悠悠,念也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