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示意身边的下人将元嫣扶起,问道:“嫣姐儿这是怎么了?”
元嫣被扶起,坐上了椅子后才说:“老祖宗,我是来向您请罪的。”
元涑满眼的诧异,只看着老夫人。
“你何罪之有?”
元嫣顿了顿,起身欲又跪下,亏得是身边的下人扶住了,这才又坐回凳子上说道:“小娘曾教导我们兄妹二人,兄妹之中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哥哥犯了如此大事,我这个做妹妹的岂会没有罪呢。”
这一席话属实是绝,三言两语间便将安小娘说得通情达理,话里又将这一家子的姊妹兄弟都给绑上了。
明着只说他们兄妹二人,可除了他们二人,若哥儿、丰哥儿,还有其余三位女儿,也都是兄妹,如此说来大家便都是有错了。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静得出奇,叫人胆怯。
元嫣急忙又道:“孙女不是那个意思,孙女说得兄妹只孙女自己一人……”
老夫人打断她道:“嫣姐儿心急可以理解,可是以后有的话可以说有的话不可以说,嫣姐儿得先过了心细问自己能不能说出口。虽说一家人本该同气连枝是没错,可也不能平白冤了其他兄弟姊妹。”
元嫣道:“孙女记住了,下次必三思而后言。”
老夫人知道她今日此番来断不是来说这一番无用的话,便开门见山道,“嫣姐儿今日来找祖母可是为了你小娘?”
元嫣的心思被识破,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听说今日天还未亮时你便叫人出门买了只鸡,只为了让它打鸣你小娘可以早些从祠堂中站起身子,这一点虽说动了歪路子破了夫人定的规矩,可心是好的。有此一片孝心,也算是不错。”
“多谢祖母夸赞,孙女只是想着前往渝州舟车劳顿,若是小娘真跪了那么长时间,到时在路上还得让人服侍,更是麻烦。”
老夫人道:“既有如此孝心,如今为何又不肯说了?”
既已说明,元嫣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夫人要将小娘打发到庄户上讨生活,孙女心中不舍,这才想找祖母求求情。”
想来也就是这件事情了。
今早元夫人临别前先来寿康堂见了老夫人,老夫人问真的要将安氏送到庄户上去吗,元夫人则摇了摇头,说安氏好歹为府上开枝散叶,自己当时说得也不过都是些气话。可若是再有下次,那就真要往庄户上赶,再不留什么情面了。
就因着这事,元涑也向自己母亲提过。说自己的二妹妹不过比自己小了寥寥几月,自己尚且不舍离开母亲,更何况元嫣。听元夫人讲自己当时说得都是气话时,元涑心中方才舒了口气。
至于为何不马上和元嫣说,那是想让他们母子三人急上一急,知道自己此番酿了大祸,以后做事便能够谨慎些,再不做出这些伤风败俗的坏事来。
元夫人特地也说了,这事要等她解决完事情后自己回来说,这样有始有终,也不会因为从老夫人口中出来,让大家议论什么偏心不偏心的闲话来。
所以老夫人和元涑都只道让元嫣宽心,一切的都闭口不说。
元嫣见得不到明确的答复,便退出了寿康堂,只闷着一肚子气回了引嫣阁,可心中却也宽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