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身边来吧。”周皇后大发慈悲道。

“多谢母后。”南烟珩坐到宫女准备的凳子上，卷起袖管，露出两截白皙的手臂。慢慢褪下荔枝壳，汁水不断涌出，剔透的白色果肉浸在汁水中。

南烟珩连忙俯身，将荔枝含住，浓烈的甜味冲刺口腔。

供给皇家的必然是精品中的精品，就是碗中这几粒，也必是别人千挑万选来的。

“皇儿感觉如何？”皇后用手帕轻拭嘴角，或许觉得黏腻，叫宫女端来温水净了净手。

“好吃。”南烟珩如实道。

“你喜欢吃便好，我这还有些，我让宫女装好，一会让你带回去。”周皇后笑道。

若是不论心肠，周皇后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两弯罥烟眉，一双含情目，粉鼻微翘，小嘴嫣红。身着金线刺绣宫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

“对了，听说你府中有人投毒。”

南烟珩剥荔枝的手一顿，他知道府中有皇后的眼线，皇后身边亦有他的眼线。

“回母后，昨日府中的厨子投毒到女眷的燕窝中，发现的时候凶手已经自缢身亡了。”南烟珩如实道。

“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我不过是可怜郑暖那孩子。”皇后解释道，“那孩子性子木纳，受了委屈也舍不得说。”

南烟珩脑中浮现出郑暖的凝雨阁，皇后这话倒是真的，一个孺人，被下人欺负成了这副模样。

“罢了，迎春宴你将她带来吧，算是安慰一下她。”皇后说道，“还有一事，我上次让你见的李家千金，你觉得如何？”

南烟珩细细回想，李濡？猎场发生的事情太多，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罢了，猎场的事谁也没料到。迎春宴上你再见她一面，将她纳进府吧。”

南烟珩点头，他心中是不愿的。

皇后满意点头，管他愿不愿意，她将人塞进去了就行，“对了，你抽空去看看你父皇，他那咳疾有些严重。”

“儿臣知道了。”南烟珩拱手，今日朝堂上见着还好啊。

“本宫也乏了，你公事也多，就先退下吧。。”皇后脸上出现倦容，用手指撑着太阳穴轻轻揉了揉。

第二日，南烟珩借着北疆事由进宫，顺便探望老皇帝病情。

“父皇，近日诸多事由都与北疆脱不了干系，我们一南一北，相隔甚远，他能将手伸到我皇城来。儿臣斗胆猜测，咱们身边有通敌叛徒。”南烟珩抱手跪下。

老皇帝看向远方，满脸忧虑，喉头一样，用力喘咳。

胸脯欺负时，能听从胸腔中传来的几声嘶哑。

“北疆新皇，是已故皇帝的亲舅舅。蜷伏十载终登高位。”老皇帝的声音有些嘶哑，“你知道他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吗？”

南烟珩垂眸，“他杀了自己的亲侄儿。”

“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老皇帝摇头，满是沟壑的脸上带着惆怅，“百姓怕是又要受苦了。”

避无可避，只能战。

“若是有一天你坐上了皇位，我只求你守住我南氏山河，保住我南家百姓。”老皇帝转身，混浊的老眼中写满了身为帝王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