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一轮的腰酸背痛。 其实所有的运动都是一个样儿,做的时候很爽,过后,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叫嚣。 当谢榭扶着腰步履蹒跚地迈着小步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徐莫寻早已把整片的窗帘拉开,外面阳光明媚,肆意流淌。 迟到已是无疑。 谢榭纳闷儿陈静今天居然这么安静,没有连环call追来,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是没电关机了。 她抬起头朝刚从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的徐莫寻要充电器。 他穿了件白色纪梵希印花衬衫,下身是条黑色休闲裤,修长的身体笔直挺拔,刚刚还被自己摸在手心的好身材此刻偷偷藏在了衣服后面。 谢榭在心里偷笑。 徐莫寻低头扫了自己一眼,“看什么呢?” 两人隔了个床到门口的距离,谢榭走过去,皱眉,“怪怪的!” “哪儿怪?” 谢榭踮起脚跟,坏笑着把唇靠在他耳边,声音痒到发麻,“怪好看的。” 徐莫寻顿了一下,然后笑容里全是无可奈何,那眼神里淌出的是彼此都不陌生的宠溺。 偏头一口咬住她的小红唇,声音从缝隙中挤出,“不想上班了?” 谢榭吓得赶紧躲开,倒退好几步,离他远远的。 唇上湿湿滑滑的,保留住了他留下的印迹,谢榭下意识地想要舔一下,却硬生生地忍住,紧着摇头,小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徐莫寻瞧着她那副模样,心里好笑又发痒,实在是想给她捞过来,再好好欺负一番。 “那就老实点儿。” 她身上此刻松垮地罩着他的浴袍,香肩半露在外,从脖颈直到浴袍领子下蔓延着不规律的吻痕,若大若小,似在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人目光向下,意图一探究竟。 口干舌燥。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 谢榭又把头点的跟捣蒜似的,难得的乖巧听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等她伸手要接过徐莫寻给她拿来的充电器时,徐莫寻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转刚才的温柔缱绻,变幻得风云莫测,盯着她说,“脱了。” 谢榭瞪大眼睛一手抢过充电器,另一只手捏紧领口,不可置信,“还带反悔的?” 只听徐莫寻阴阳怪气儿地说,“呵,现在知道遮了?在酒店的时候想什么了?” 谢榭:“......” 这是要翻旧账的节奏。 “滚蛋!” 转过身不搭理他,找地方充电去了。 身后是徐莫寻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声。 两个人谁都没有半点儿迟到了的自觉,又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收拾好准备出门。 走到玄关处的时候,谢榭刚要弯下腰穿鞋,被徐莫寻从身后拉住,握着她的胳膊转过她的身子。 是个人现在都能感觉到谢榭身上的低气压。 而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徐莫寻自是意识到了谢榭这一脸的不高兴是为了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从床边的地毯上捡起那条被他昨晚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裙子开始。 而且在她一脸厌恶地把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后,变得更甚。 徐莫寻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整理额上的碎发,低声哄着,“一会儿就去买套干净的换上,好不好,乖。” 谢榭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歪过头去不看他。 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人惯着脾气更甚,放平常没人管的时候没准好得更快。 可就是有人爱管爱惯,谁又能管得着。 徐莫寻掰过她的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谢榭不乐意地抱怨,“可是我素颜。” 徐莫寻叹了口气,“今天爷高兴,就大方一回,勉强给他们看了去。” 谢榭抬手捶了他一下,抿着唇笑。 这两年,作为一个规模并不算小的公司总经理,该有的武装还是要有的。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妆容,谢榭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明成熟,不然她这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怎么让一帮比她大了许多的人信服。 着实不能,虽然她更喜欢用实力说话。 可不得不承认,大多数人比起相信自己,更加喜欢自欺欺人。 明明自己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认清了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块璞玉,却还是需要一堆尽显华丽的包装和一张证明书来肯定自己的判断,尽管它的晶莹剔透连个傻子都看得出来。 反之,即使是一个赝品,只要有那一纸证明,那些人便会可笑地去怀疑自己的眼睛,而去相信由人创造的所谓证据。 哪个更容易伪造,是你的眼睛还是别人的人心,太明显的答案,而有些眼睛偏偏就是看不清。 谢榭听他说完,脸色好在有所缓和,想着还是把身上这套衣服换掉最主要,等到了公司再化妆也不迟。 抬眼打量着他一脸的神清气爽。 身上的衣服此刻衬得他干净帅气。 谢榭忽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倒好了,吃饱喝足,精神洋溢,她呢?腰酸背痛,还得捡昨天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脏衣服穿。 抬手就又给了他一拳。 与之相比,刚才的那骄哼的小拳头就好像是拿了柳棉花扫在徐莫寻胸膛一样。 徐莫寻闷哼一声,够熟悉。 笑了,他有多久没这样被人打过了。 贱,太贱了。 他倾身向前,逼着谢榭倒退到墙边,倚靠在墙上。 谢榭以为他要找自己算账,瞪大着眼睛,面上毫不示弱,“干嘛?” 墙咚? 还要上班啊..... 心脏却已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充斥着妥协的力度。 没曾想徐莫寻微微弯下腰,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耳畔,充满诱惑地意味低声说,“搬过来住吧,嗯?这样....以后不就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谢榭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身体却已经开始发麻,嘴硬着说,“谁跟你以后!” “嗯?”充满磁性的质问从他的颤动的喉结处发出,谢榭打了一个寒颤,像是控制自己身体的那根弦被轻轻拨弄了一下。 “嗯.....太快了吧。”好的也太快了。 徐莫寻一愣,咬牙切齿,“别装,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十六岁就跟老子同居了,现在都快二十六了你跟我说快? 谢榭被逗笑。 徐莫寻一看有戏,赶紧趁热打铁,在她耳边吹风,“像以前一样,只有我们俩....在这个小屋里偷偷摸摸的......嗯?” 太磨人了。 偷偷摸摸.... 拿回忆做诱饵,岂不是犯规..... 徐莫寻这一针见血,扎得谢榭思绪飘向从前,脸蛋像是能透出血般。 一点一滴,一声一息,一颦一笑,都在这个熟悉的房子里,在此刻,飘荡在她耳边。 就算房子已经变了模样,换了家具,可它实实在在的坐标,每一个角落,他给的那些温情,那些个轻声细语的抚慰,都在一瞬间伴随着徐莫寻低哑的嗓音扫过耳畔,再挠进心尖,痒得不像话。 谢榭仿佛站不住,她扯住他腰间的布料,把他整洁的衬衫攥出了褶皱,清亮的眸子已经有些慵散,被他驱使着,不受控制地嗯了一声。 她哪有可能拒绝得了。 她何来如此强大的能力来对抗心底被他拿捏住的柔软。 打开门,徐莫寻先迈出了脚步,跟谢榭说,“停车场温度低,我先去开车,你在一楼等我。” 谢榭从他身后圈住了他的腰,深情款款,不乏感动,轻声靠在他的背上呢喃,“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接着便听到徐莫寻轻描谈写地回答说,“哦,这边的两处房子都离公司太远,我就让夏晴天给我找个离得近的,他安排的。” 说完还补了句,“他倒是挺用心。” 谢榭:“......” 她圈紧了的手臂逐渐松开,徐莫寻走了两步回头扯过站在那儿瞪着他不动的谢榭,“走吧。” 都说女人总是爱想太多,最可怕的就是脑补。 果然,代价惨不忍睹。 坐上徐莫寻开出来的奔驰G65,谢榭心满意足,舒适地靠在徐莫寻给她垫在后腰处的抱枕上。 谢榭在心里偷笑,得意,感动,面上强装淡定,双手双脚却好像按耐不住,得瑟地不知怎么好了。 以前,忘了多久以前就有的习惯了,总之,徐莫寻的每辆车里都有一个专属于她的靠枕,就像他的胸膛那般柔软。 没有他,两年和两天有什么区别。 有了他,那些空白的日子仿佛能够在一瞬间就在她生命的射线上自动消失不见。 谢榭把高跟鞋一拖,脚搭在了副驾驶的中控台上。 更舒服了。 还好这车够宽敞,不然她那双大长腿定是伸不开的。 徐莫寻靠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一瞥,白花花的大长腿就好像在跟他挑衅示威一样,惹得他眉头一跳。 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可关于她,处处都是他的底线。 “放下来,危险。” “不要,腰好酸。” 徐莫寻无奈地挠了下眉梢,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一张大手滑倒谢榭的腰后,捏揉了一下,不意外地感觉她的脊背一僵,然后小细腰不老实地在他手掌扭动。 坏笑,他自是对她坚硬外表下隐藏的软肋了如指掌,嘴唇移到她耳畔,她浑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手指怜爱地在她娇小的耳垂上捻揉了一下,“放下来,乖。” “哦。” 屡试不爽,效果显著。 就好比每一次她躺在他身下娇喘连连时,耳边的一声呼唤就可以让她瞬间瘫倒,热流如柱,宛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