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馗将问题抛向了李书怀,后者看着他,说了个是字。
“女鬼生前受尽虐待,没做什么错事,却落个身死的下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李书怀眉头一皱,缓缓说道:“也许是那女鬼上一世做了错事”
徐馗强行打断道:“她上一世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也管不着。我只知道,这一世对她太不公平!没做错事,却受到了惩罚!既然如此,她为报仇而杀了人又如何?她受到了惩罚,也犯了错,我为何要再将她击杀呢?”
说到最后,语调渐渐低沉,“这人若是该死,我徐馗绝不心慈手软。若是不该死,哪怕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绝不出手!这便是我所坚持的原则!”
李书怀盯着他看了许久,转身朝屋舍走去,背对徐馗,缓缓说道:“今日这些话,你切不可对其他佛、道之人讲起。两教因果大道,不是你所能抗衡的。”
徐馗盯着老者的背影,抿着嘴,心思辗转。
屋舍之中,
徐馗和李书怀盘膝相对而坐,前者按照李老道告之自己的口诀,默默的练习吐纳之术。
气引泥丸宫,经中元宫,入丹田宫,气走四肢百骸,周身窍穴,再回泥丸宫,这便是一个周天。
不知过了多久,徐馗已完全忘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老道,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而这缕浊气在即将扑到李书怀面前时,瞬间消散于无。
“感觉如何?”
徐馗缓缓睁眼,激动道:“舒服极了!”
老道眉头一皱,“就没有其他词了?”
徐馗想了又想,一本正经的说道:“极其舒服!”
老道把头一瞥,懒得再理他。
洛姝看着两人相继走出屋舍,如同归巢的小鸟,一溜小跑到徐馗身边,询问他修行的可顺利?
徐馗露出一副小白牙,食指、拇指相抵,竖起三根手指,道了声哦了。
临近傍晚,百姓陆续返回小镇。
一辆马车上,戚相公看向坐在身旁的老者,关切道:“陈伯,你好些了吗?”
虽然戚汉文百般不愿让老者与自己一起去祭奠陈家母女,但老者却心意已决,说是就算他不带自己去,自己爬也要爬到她们娘俩儿的坟前。
戚相公闻言,心中一阵酸楚,最终还是心软了。
在坟前,老者眼含热泪,一边给妻子和女儿撒着纸钱,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末了,老者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厥过去。
老者抹了抹快要从眼角溢出的泪水,强颜欢笑道:“我没事。”
过了一会儿,老者自言自语道:“或许,明年我就不用去了。”
戚相公心中琢磨起老者话中的含义,猛然一震。
马车率先路过戚家,戚相公钻下马车,就看见夫人拎着食盒站在门前,冲着自己挥手微笑。
戚相公嘱咐小厮,一定要将陈老伯平安送到家,还不等他转身返回家中,戚夫人就走上前,将手中的食客递给了马车中的老者,说这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糕点,望老者不要嫌弃。
陈老伯将食客收下,看向这夫妇二人,笑容和蔼。
马车向陈家缓缓驶去,车厢内,陈老伯小心翼翼将食盒打开,瞅着里面摆放整齐的精致糕点,不禁有些食指大动。
老者捏起一块糕点丢入嘴中,咀嚼了几下后,表情瞬间呆滞。
马车停靠在陈家巷子前,小厮撩开轿帘,想告诉老者到家了,可未等开口,就愣在原地。
车厢内,老者紧紧将食盒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回到客栈,在被洛姝又狂虐了一番后,徐馗直接盘膝而坐,修行吐纳之术。
一个周天后,徐馗缓缓睁眼,吐出浊气,眼睛明亮有神。
有了洛姝教自己的拳法,还有李老道传授的吐纳术,徐馗算是找到了通往修行之路的大门。
李书怀千叮万嘱,吐纳术不可修炼过勤。
操之过急,反而会做火入魔。
徐馗谨记此话,计划着每天一早一晚修炼两次,至于挨打这件事,到可以多多益善。
每天都能遭受洛姝的毒打,徐馗直呼好幸福。
在他思考现状之时,站在远处的洛姝忽然眉头一蹙,视线从徐馗身上移开,四下看去。
这雾气,怎么越来越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