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的杨成正在用力摇晃着泣不成声的邢氏,“你说呀!那个人究竟是谁?你倒是说呀!唉呀,我的祖姑奶奶呦!~”
邢氏死活不肯说。
周知府让杨成阐述一下“雇凶杀人”的那个人的外貌。
杨成拼命的仔细回忆着,“此人头上戴着斗笠,纱巾至少围了三层,遮掩的十分严实,几乎看不清五官任何一处!身着白衣,身材高大,裙子一直遮盖到地面上,连脚都看不见!说话的时候故意捏着嗓子,分辨不出男女。”
说完,杨成叩了叩头,“就是这样,大人。”
周知府:“......”
“杨成你尽说屁话!”周知府怒了。
这杨成说了等于没说,甚至还不如不说。若不说,周知府还能严刑拷打邢氏,逼她供出真正的凶手。可经杨成这样一描述,周知府目前只能先按照杨成形容的去寻找。
杨成被惊堂木吓得冷汗涔涔,一着急又爆出一个有用的线索:“小的记得......记得此人的右手腕上不知是胎记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我开门的时候此人刚敲完门,落下胳膊的时候恰巧被我瞧见了!”
到底是什么,杨成也没看清楚。
乔佩佩下意识的瞥了眼坐着的上官咏仪,很明显,她慌了。
上官咏仪状似无疑的挥了下崭白的手绢儿,袖子刚好落下来遮住她右手。
不偏不倚,将她整个手背遮盖的严严实实。连一丁点儿指甲盖儿都不露。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大早起的要吃栗子!”上官咏仪右手上的手绢换成左手,抬起来揩泪,“若不是我随口说了句‘今年秋比往年的长,今年的栗子定比往年的香’,我爹也不会遭此横祸!”
上官咏仪本来就长得端庄秀丽,气质又大方柔弱,再加上她此刻披麻戴孝一身丧服,眼下她这一哭,颇有股“亲人逝去我自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痛之感!
这不典型的一个大孝女么?
乔佩佩挑挑眉,嗤——这拙略的演技简直可以和她相提并论了!
即便真的有人怀疑到上官咏仪身上,那“发自肺腑”的哭声也堵住了悠悠众口。
周知府此刻正用无比肃穆的表情审视杨成与邢氏,“到底是什么!快说!眼下有镇国侯千金在此‘帮助’本官断案——你夫妇二人若能提供有力的证据和线索,本官可向上头递交‘特殊刑案’免你们死罪!”
“夫人,眼下咱们一家老小的死活全都看你了!”杨成哀嚎一声,激动的乞求邢氏。
邢氏面如死灰的望了望杨成,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上官咏仪。
上官咏仪双眼含泪,嗓子里夹杂着浓烈的鼻音,“还请两位不要隐瞒,还我爹一个公道才是!”
乔佩佩看到上官咏仪搭在椅子上的双手正在紧握。
上官咏仪说完,邢氏的双眼立刻落在“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上——她一头朝着公案旁边的红漆大柱撞去!
“......不好啦!死人啦!邢氏撞死啦!”
乔佩佩只觉得眼前一花,地上的血顿时化成了鲜红的浓汤几乎将她吞没。
晕倒之前,乔佩佩听到公堂上响起了杨成撕心裂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