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边的燕王府乱成一团。
城东边的定国府,这两天却是敲敲打打,人来人往。
管他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都似流水似的一个劲儿往里头送。
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说来奇怪,这燕王都要断气了,陆家不但没张罗着退婚,一家子哥哥,竟还帮着自家妹妹忙活嫁妆。
真是想不通,这年头,还有上赶着做寡妇的?
看着一屋子的奇珍异宝,大红嫁衣,陆挽澜并没有多在意。
而是拉着迟铮和六哥陆云策,来到后院,盯着工匠为燕王打造大礼。
“这些师傅,都是咱们家用熟的,小妹放心吧,保管你满意。”六哥陆云策拍着胸脯说道。
“陆家主,六公子。”工匠们见陆挽澜一行人前来,恭敬行了礼便继续叮叮当当敲打。
陆挽澜点头,表示满意。
接着,又看向另一边的几十个绣娘,正围着一件礼服,穿针引线,钉珠贴花。
精湛的手艺让她暗暗赞叹,这飞天罗云绣在自己的时代,早已失传了。
已经接近收尾的工作进度,让陆挽澜更是惊叹于陆家的财力和人脉。
能在短短两天,完成自己全部想要的东西,除了陆家,恐怕只有皇族了。
巡视了一圈,六哥陆云策又叹了口气:
“哎,你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小妹你明日大婚,三哥偏就被圣上派去了山西,官员贪腐的案子什么时候查不行,偏要这几天查?”
见陆挽澜没说什么,又嘀咕道:“还有那江南的盐田,怎就今天出了事。四哥向来对盐铁之事亲力亲为,就非要去不可。”
“这都是大事,三哥四哥应该去的。”陆挽澜轻轻说道。
“那都是大事不假,再说宫里头呢,太后病了一定要五哥去守着吗?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
“太后身份贵重,平日里也是五哥把平安脉,若是真的病了,自然该五哥去守着。”
陆挽澜对绣娘们随手指导一下,便又走到了纸扎房中,看着一屋子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咱们府上可就剩我和二哥送你出嫁了。”
陆云策随意找了块大石头坐着,有些不爽,“我真是不敢相信,三哥他就这么放心地走了。小妹,若是燕王最后不让你进门,你嫁不成,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陆挽澜莞尔一笑:“前些日子我放了话给燕王府,王爷自然会有所应对。不过嫁不嫁的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挽回陆家的声誉,赢了这一场,咱们陆家的路才不会走窄了。”
陆云策似懂非懂,可还是不明白。
小妹这两天神神秘秘的,还在院子里弄了这些个寿材,那燕王府穷的连这些都买不起吗?
“小妹,二哥呢,这两天我见他总出去找歌姬舞姬和说书先生,对你的婚事,也太不放在心上了!”
“二哥啊?”陆挽澜似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是我让他去的啊。”
“啊?”陆云策此时满脸问号。
小妹大婚在即,哥哥们竟然各忙各的,一点都不把这事当回事?
再一看那满院子的白绫纸人,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股子诡异。
陆云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怎么全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见所有物品准备就绪,陆挽澜胸有成竹。
两人巡视完,进了些晚餐,便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中的陆挽澜,看着镜中稚嫩的脸,犹如瓷娃娃一般。
很难想象,原主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人一路追杀。而成婚的对象,似乎也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如果她还活着,终会变成权贵争斗的牺牲品。
既然自己穿越在了她的身上,就来守护她的一切吧。
萧晏之,游戏才刚刚开始。
铜镜中,粉嫩的薄唇绽放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