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鸢神色大变,师父又乱发脾气,但她也管不了,只能求这位道友自求多福了。
“砰砰”
楚桓应声倒地,脸色煞白,嘴角淌血,血染唇瓣,鲜红妖异,竟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铺天盖地的拂尘重击在他身上,让他的身体如遭卡车碾过一般,浑身骨头脏腑抽搐着疼。
这老家伙下手真狠!
“师父,你怎么乱打人啊?”罗雪鸢上前扶起楚桓,素手拿出一枚浑圆的丹药。
丹药呈浅褐色,散发淡淡光辉,品相极好,应是四品疗伤丹药。
楚桓摇摇头,擦拭嘴角的血液,挣扎着站起身,临危不乱的望着老道,坚韧不拔的身躯犹如狂风中的树干,“我问心无愧!”
“你看看你师父坟头的草,再看看墓碑上的鸟屎,再看看祭台上的灰尘,你有多久没来为你师父扫墓了。”
楚桓心想,我和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给他扫墓。
楚桓穿越的时候清平道人已经身死,二人一点交集没有,仅凭原主脑海里的记忆还不足以让他对清平道人有任何感情。
对他来说清平道人就是个陌生人。
但此话是万万不能明说的,因为他怕被这古怪老道一拂尘拍死。
“虽是如此,但我对师父的敬重依旧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师父让我努力修行完成他的遗志,所以我殚精竭虑,只为早日达到师父的要求,以抚慰师父的在天之灵!”
“是啊,师父,不能仅凭这点小事就否定他的孝心。”罗雪鸢扬着脖子道。
“笑话,养花养鱼晒太阳的,真看不出你如何殚精竭虑的?”
清灰道人偏过头去,表情十分的不屑,在他眼里楚桓就是个道貌岸然、谎话连篇的小人。
“桃树是师父载的,一直以来我都精心养护,鱼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食之能够增长修为,晒太阳是因为我所修功法需要阳气,所以每日我都会晒一个钟头阳光。”
楚桓眼神坚定,气喘吁吁,用袖子擦着嘴上的血迹,郑重其事道。
“师父,你就放过他吧,怎么说他也是师叔的传人啊!”罗雪鸢柔柔道,如深潭的眸子中似有星星划过
“罢了,你是他最后的传人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清灰道人嘘声叹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楚桓。
楚桓懵逼了,他才不要跟着这古怪的家伙呢。
“我哪都不去,我想永远守着师父。”楚桓神色坚定道。
“我会留下来,和你一同守着你师父。”清灰道人面露惆怅之色,一甩拂尘,哀叹道。
突然好想逃跑,他才不要和这个精分的老家伙朝夕相处呢。
“前辈,这里很闷的,还是我留下吧。”
“臭小子,我留下你不乐意吗?”清灰道人嘴角一抽质问道。
“当然不是,我是怕鸢儿姑娘住不习惯。”
“这里很好呀!我很喜欢。”罗雪鸢笑道。
楚桓抬眸看了一眼止不住乐得罗雪鸢,心想你别笑了,都看到你偷吃的鱼肉了。
“好了,回去吧。”清灰道人一甩拂尘,当先离开坟墓。
罗雪鸢柔声招呼楚桓,“师兄,以后多多关照啊!”
楚桓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轻轻点头。
道观内清灰道人支走了罗雪鸢后,对楚桓展颜一笑,柔声道,“平日你唤我师叔便好,唤鸢儿师妹便可。”
楚桓点头称是。
清灰道人看着楚桓不咸不淡的反应,沉吟片刻后接着说,“师侄心中可有怨言?”
怨言当然有,像楚桓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事他能记一辈子。
同样他也是个善于隐忍的人,只见他抬头浅笑道,“师叔说的哪里话,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好。”
“师侄不必自责,都怪我情绪失控,深感抱歉,这里是四品丹药固培丹,你收着吧?”
白色的瓷瓶呈抛物线落下,楚桓伸手接过瓷瓶,躬身向清灰道人道谢。
“不必言谢,有任何修行上的难处就和我说。”清灰道人说,“你身上的隐匿修为之法不太高明,高过你修为两阶之人还是能看清你真实修为的。”
“只是从书上获得粗鄙之法,也没想瞒着师叔的。”
“你这谨慎的性子我很喜欢,道观中只有两间房间,只能麻烦师侄去竹屋凑活了。”
楚桓心底百般不愿也只能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