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知道漂亮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但蒹孤城知道她说的漂亮形容的是人。
蒹孤城点点头,说了声抓紧了,就在水面上飞奔起来。
豆花一开始很害怕,不敢睁开眼睛,但过了一会儿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呼风声,她忍不住睁开了眼。
她身边的景色在不停地变化,身边的芦苇丛飞快地后退,身前的芦苇丛又飞快地接近,代替了原来的芦苇丛,仿佛它们没有变一样。
身下的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大小一样,泛起的频率也一样,仿佛除了他们两个人在动,其他的不过是静止的。
虽然风有些冷,但蒹葭叔叔身上传来的热量让他感到很温暖。
仰起头,便觉得风吹脸上很舒服,不由地在身后留下了一串笑声。
蒹孤城循着人的气味来到了一个小岛上,岛上的泥沙很多,但是蒹孤城走在上面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岛上有些雾气,透过雾气,可以隐约看见有个寨子建在不远处。
蒹孤城放下了豆花,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豆花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问问里面的水贼你爹娘在哪,好不好?”
豆花黑黑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眼中透出的可怜让人无法拒绝,“不要,我要一起进去。”
蒹孤城想了一会儿,“到时候叔叔可能会和别人打架,你怕吗?”
豆花摇摇头,把手握得更紧了。
蒹孤城笑了,起身牵着豆花向寨子走去。
这个寨子不大,没有鼍龙寨大。
蒹孤城在寨子门口被人拦下。
“你们是谁?你们来干什么的?”一个水贼张开弓指着蒹孤城。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的爹娘?”蒹孤城自觉这话问得很有人的礼数,豆花站在蒹孤城身旁跟着点点头。
水贼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没见过,你们赶紧滚!”
蒹孤城见豆花低下头泫然欲泣,牵着她缓缓向前走,“那我进去问问你们寨子里别的人,他们说不定见过。”
豆花听了又抬起头,有了笑容。
“你再往前我就放箭了!”
蒹孤城不闻不顾,一脸人的淡然,继续往前走,让原本有些害怕的豆花也有了勇气。
突然蒹孤城左手猛然抬起,抓住了射向自己面门的箭矢。
蒹孤城看了那人一眼。
椭圆形的瞳孔猛然一缩,右手抱住豆花的腰,右脚向前一踏,响起了犹如战鼓般的声音,人如箭矢一样冲了出去,左半身前倾,一眨眼已经到了那个水贼面前。
那个水贼尚在箭矢被来人接住的震惊之中。
两人相距不过五步,自己强弓射出的箭不过眨眼睛间就能射中目标,要多么快的反应才能有所动作,又要多大的力量才能让箭矢停下?
脸被来人一把抓住,一股难以抗衡的巨力便从那人的手上传来,后脑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直到晕过去的前一刻,他从指缝间看到了那人嘴里露出的獠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人。
还好蒹孤城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不然可能会把他弄醒再揍他一顿。
豆花冲着倒在地上的水贼哼了一声,笑眯眯地跟着蒹孤城进了寨子。
她被人用弓指着,还看到人被打晕的场面也丝毫不怕,不愧是在水贼寨子生活过的孩子。
这个寨子里远没有鼍龙寨那样轻松和谐的氛围,寨子里没有老人和小孩,也没有稻田,显然东西都是抢来的。
寨子里的水贼三三两两,不是在喝酒吹牛就是在赌博,污言秽语层出不穷,连寨子里来了外人也没人注意到。
蒹孤城皱着眉,用脚踢了踢一个睡在路上的醉鬼,见他没反应便走向另一边,一桌在赌博的人。
“别推老子,玩儿的正兴起呢。”那个正在推牌九的人还不知道推他的人是谁。
“请问你们见过这个孩子的父母吗?”蒹孤城决定之后说话要注重礼节,起码在豆花面前要这样,因为他觉得这样说话更像人些。
“什么玩意儿?”那人骂骂咧咧的回头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个陌生人,不由一惊,站起来后退两步。
蒹孤城觉得他这样说话好像也挺像人,但他不决定改,“请问你们见过这孩子的父母吗?”蒹孤城很礼貌地重复了一遍,虽然他不觉得之前那句话他没听清。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蒹孤城觉得这人明显在答非所问,不由叹了口气,他有些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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