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视线相触，就仿佛有羽毛在她心上拂过。

微微的痒从心尖扩散，越来越明显。

随着对方移开目光，才消了下去。

但仍旧残留着那丝挠人的痒意。

“你……”

“我……”

双方同时开口，都愣了一下。

这次竟然是叶窦先继续说了下去。

她松开抓住门沿的那只手，“我、我叫叶窦。”

沈枫想告诉她自己知道，你姐姐在我面前已经不知道提过你多少次了。

有回叶晴念叨得实在太烦，沈枫差点就没忍住动手的心，只想把叶晴提溜起来问她家里的到底是妹妹还是她幻想出来和独角兽一类的虚构角色。

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像全世界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叶晴的妹妹一个听话懂事。

沈枫看着叶晴像神经病一样呵呵笑着，捧着手里据说是出门前她妹妹塞给她的最后一颗糖，跟捧什么易碎宝贝一样，舍不得吃不说，有谁经过，就得被叶晴拉着被迫展示那颗糖。

十分钟后，又一个受害者脚步虚浮地离开。

叶晴炫耀够了，终于满意地剥开那颗糖放进嘴里。

那就是颗随处可见的水果糖，超市按包卖也就六七块，一包能有十几个。

沈枫看叶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傻子。

叶晴满不在乎，“你懂什么，我妹妹最爱吃甜的，小时候还蛀过牙，被我管着不让多吃，这可是家里最后一颗糖。”

说着美滋滋地展开糖纸。

“这都愿意让给我，那得是多喜欢我，你们这些没妹妹的，当然不懂我有多幸福。”

沈枫抬眼，瞟了一眼那张皱巴巴的塑料糖纸。

半晌，嗤了一声，不感兴趣地低头写完最后一个字，起身背上包。

不管身后的叶晴嚷嚷着：“这不是糖，是我妹妹对我的爱。”“你们根本不知道它有多甜！”

再甜不也只是一颗糖。

沈枫对糖的兴趣很淡，至于叶晴口中她妹妹对她的爱护和照顾。

一个做姐姐的，还要妹妹去迁就。

沈枫只当叶晴无药可救，让比自己弱小的、被庇护着的存在照顾，这种没有实际的意义的事，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拿出来说。

可现在。

沈枫看到叶窦一把推开门。

有点迫不及待地，又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跑了过来。

“我买了串，我姐姐还没回来，你饿了吗？”

应该是有些紧张，她一句说完，中途还磕绊了下，组织了下语言。

然后大着胆子一般，吸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沈枫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里。

塑料袋封口硬硬的棱角扎在手心的皮肤上，微微刺痒。

满怀期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只有这个，是小区门口卖串的阿婆送我的……不嫌弃的话给你吃，好不好？”

糖果子红色的果体包裹在细细的白色糖霜里，淡淡的酸味混着果香和糖霜甜腻的味道，从塑料袋的系口钻出，慢慢传入鼻间。

沈枫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她还没说话。

“只有一个，我姐不让我多吃。”叶窦就万分真诚地解释道。

见沈枫没有动作，又不好意思地添了句。

“很好吃的，就是可能有点甜。”

明明还没吃到嘴里。

沈枫却产生了一种舌尖泛开甜味的错觉。

“你们根本不知道它有多甜！”

说来也奇怪，叶晴的话突然又出现在脑海中。

沈枫握了下手中的袋子。

……好像，是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