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因为给校长面子吗?
答案显而易见。
向念:“不了。”
向念:“我追求他不怎么顺利,为了避免出现在他面前,比赛……我不准备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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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国庆。
室友们旅游的旅游,回家的回家,在前一天晚上就陆续离开了宿舍。
向念暂时没什么事做,只能抱着一本《数据仓库与数据挖掘》啃。
从早到晚,渐渐入迷。
她一旦做事投入起来,经常废寝忘食,所以国庆后几天已经是昼夜颠倒。
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向念终于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回小时候,十岁的那年。
她和姐姐并排坐在书房里,被要求在二十分钟内解出五十道速算题。
高度的紧张和压迫下,向念一边做题一边频繁看向面前沙漏。
汗水从额头渗出,一分钟都不敢松懈。
最终她手腕酸痛,完成了题目。
转头一看,姐姐在哭。
她对她说:“夏夏,我不想挨打,我很怕。”
于是,她们和往常一样,交换了试卷。
她也和从前一样,被父亲狠狠打了手板。
谎言就像越滚越大的雪球,一旦开了头便覆水难收。
当它成了习惯,成了理所当然。到后来连澄清都会被当做谎言。
画面一转,向念躲进了柜子里。
柜子外是父亲的怒吼。
“自己不争气考不过你姐,还想撒谎?滚出来,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向念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只能从狭小的缝隙中感受唯一的光亮。
下一秒,柜门忽然大开,伴随着父亲的一句:“找到了,原来在这。”
向念是被一阵铃声惊醒的。
醒来时满身大汗,两只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冷静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
宋小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学姐。”
她在哭,极其无助。
向念缓了下,情绪平稳了才问:“怎么了,慢慢说。”
“今天市中心有一场烟花,我和他约好了六点见,其实,我本想借这次告白的。结果,结果……”
“结果他又没去。”
“是,还是他先约的我啊,我真的不懂……”
说到这,她又呜咽起来。
向念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无声叹了口气。
“你在哪,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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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路况拥堵。
一排红色车灯熄了又亮,停停走走,像夜色中的走马灯。
韦昊顺着车窗看了眼,转头汇报:“前面澄江八点钟有烟花,人都挤在附近了。”
言朔淡淡地应了声,垂眸看着校方老师刚发来的邮件。
一份附件,宋小夏的修改作品第三版。
正文是一段话。
“已经按照你的方向给出了修改意见,不过,最后一部分是我改的。宋同学出去了,这孩子,说有人约她去看烟花,今晚怎么都不肯再改了。”
老师的语气更像是对家长汇报孩子近况。
言朔敲了几个字,回复邮件。
“辛苦。”
合上电脑,车内广播恰好由轻音乐转到了时事新闻。
女主播的声音听上去紧张而严肃。
“插播一则新闻,我市澄江一片,由于人过于密集,现已发生踩踏事件。救护人员正在前往。”
韦昊一听,还跟司机讨论这事:“我看这路上堵着的,多半还是要往澄江走的呢。”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的人冷森森地说了句:“跟我下车。”
韦昊没反应过来:“啊?”
拥堵的路段上,言朔已经开了车门:“小夏在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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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澄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向念在车上就听到了有关踩踏事件的广播,她第一时间给宋小夏拨去电话,结果一直没打通。
打到后来直接关机了。
饶是再冷静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免着急。向念一下车便直接往宋小夏描述的地方跑去。
澄江人多拥挤,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走到临江处的一块空地,已经是一身大汗。
与此同时,宋小夏的电话打了过来。
向念连忙接起:“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刚借了充电宝。”
“对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刚刚这边人口疏散,我被赶走了。就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厅。”
向念舒了一口气:“把定位发我,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宋小夏的定位很快便发了过来。
她点开手机导航,调转了个方向。
刚准备迈开步子,一抬眼便看到面前的人。
她脚步顿住。
言朔就站在离她五步远的位置,黑发微湿,垂在额前。胸膛剧烈起伏,明显也是刚跑来。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没系领带,领口微微敞开。
夜色正浓,人声却鼎沸。
路灯浅浅,打在他身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言朔朝她走来,一双墨黑的眸子望着她,情绪难辨。
向念愣了几秒,开口问:“言先生?你也来看烟花……”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