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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称不上温柔。
但疼痛也来得没有多么强烈。
大概身体是渴望她的,所以在痛觉被唤醒之前,快乐便如饥似渴地一拥而上,令人感到了一点不算充沛的、却又真真切切的满足。
也许是因为之前那场亲密连一个拥抱也没有,只是一场单方面的索取,所以对赵起妍来说,真正的上一次已经是两三年前了。
世人常常用“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来比喻遥远的回忆,是一种夸张却又贴切的修辞手法。
赵起妍却真的可以说这句话
与赫连枝在一起的那几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可每每在午夜梦醒时,身体感知到的那些触觉却依然那么清晰,就仿佛她真的在梦中经历了一场欢爱,对象是一个如今还不认识她的陌生人。
当一场梦叫醒她,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得捡起衣服穿上,到阳台上吹吹冷风。
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那一轮永恒不变的月亮。
它拨开云雾,停留的时间却总是捉摸不定。
也许是一根烟的时间,也许是一杯酒的时间,又或者只一个恍神,它就消失不见。
从出租屋里睁开眼没几天,赵起妍就戒掉了烟。
酒吧里相熟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从来都是烟不离身,以此来拒绝别人递的烟。
周二姐也打趣她,问她这下要怎么拒绝那些递烟的客人。
她帮着阿肯凿完一颗冰球,随手扔进酒杯里,擦着手指回答:“真想拒绝的时候,还怕找不到借口吗?”
周二姐就笑骂了一句:“我看你就没有不想拒绝的时候。”
阿肯也跟着笑,赵起妍在酒杯里倒上威士忌,看着酒液在冰球与玻璃之间流过又回转,回答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该有的时候,就会有了。”
什么时候才是该有的时候呢?
周二姐和阿肯都不知道,只有赵起妍知道。
因为她知道,所以在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她也还是日复一日地在蜂后酒吧里唱歌。
一首两首三首,听歌的人有太多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赵起妍不在乎她们的热情盛放,也能应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的难缠贵客,却很难忽视与日俱增的焦灼。
大概是因为相隔了太多年,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又可能是因为日子越近,她越无法肯定自己的大脑真的准确,连带着对自己的选择也充满了不确定。
在每天人来人往的酒吧里,等待一个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何时会来的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赵起妍。”
像是在惩罚这短短几秒的走神,她的动作变得更加的不温柔。
有温度咬在了赵起妍的脖子上,一点刺痛过后,女孩压着声音命令她:
“叫出来。”
赵起妍却做了一个堪称是“违抗”的动作,这也是她在这一场交会里的第一次回应。
坐在她身上的赫连枝还没抬起头,就被她扣住下巴,一个起身吻了上来。
赫连枝不太满意这个吻,太有攻击性,太懂侵略与反控制,也太像那个赵起妍。
所以她拒绝不了这个吻。
就像曾经的无数次那样。
但总有什么是被牢牢把握在手中的。
赫连枝被撬开唇齿的那一瞬间,回以了最深的反击。
她满意地感受到了赵起妍的反应,可吻还没有结束,像不肯认输一样紧紧牵制着她。
于是彼此的回敬都带起了一片硝烟弥漫,没有人哼一声,也没有人退一步,全都强硬地往前碰撞着,争抢着,又都在无知无觉间着迷了。
直到厨房里小火慢炖的汤沸腾着顶开了锅盖,发出声响,赫连枝才猛然回了神。
她一个往后拉开距离,把衬衫拽拢,遮住那一点弧度。
赵起妍看着到嘴的肉飞远,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伸长了手臂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递到赫连枝面前晃了晃。
被她这么一提醒,赫连枝才想起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
两秒后,赫连枝若无其事地拿出来,还顺便在她身上抹了抹。
赵起妍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反正不是自己花钱送去干洗。
晚饭时间没有耽搁,吃得还算准时。
赫连枝不爱在晚上吃带油荤的东西,赵起妍舀走油星子,只剩一碗清汤了才给她,对视三秒之后,赫连枝还是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