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一真的躺了好久，洛妄生一动也不敢动，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哭，眼泪不断的往外翻，啪嗒啪嗒的漏地四处都是，这是哪儿她不知道，周遭一片混沌，好像在一个新的纪元中，白十一睡的很沉，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一动一也不动，除了胸口还有起伏，洛妄生一度以为他不会再醒来了。

这一生太漫长，她原本以为她作为鬼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能笑谈生死离别了。

鬼怪的命数在三界都算久的了，可谁让她活得太久了呢，送了太多太多的人离开，有的是彻底魂飞魄散，有的入了轮回也不知道下一世在何处，总之她每日都会看到有鬼魂消失在眼前的景象，心下的难过也都差不多，不过她适应能力还算好，知道轮回循环，本就有定数。

白十一真的流了好多血，那一剑应该特别的痛吧，洛妄生不敢动手，她知道自己现在灵元不稳，怕自己会给白十一添新的麻烦，她一直都不想成为谁的负担，可现在似乎总是给白十一惹麻烦。

她只能一直哭，就真的像个小姑娘似的，她的眼泪滴在白十一的袍子上，裹着血晕成一块块红色的印痕，不知道白十一会不会嫌弃她。

洛妄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里面千万般的情绪啃噬着她所有的克制细胞，全部都溃不成军。

终是忍不住，洛妄生俯下身来，吻上了白十一苍白的脸，最后吻到了冰凉的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妄生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花了，雾蒙蒙的，连白十一的脸都看不清了，却听见他熟悉的声音。

“我再不醒我真的怕你会哭死。”白十一还是有些艰难的伸手，擦了擦洛妄生满脸的泪珠，摇摇晃晃的坐起来，稍稍运气，回了一些精神。

“你你好些了吗？很痛吧，你的伤”洛妄生抽抽嗒嗒的，连句话也说不清楚，几个字硬是断了好几次。

“剧痛！痛死我了！”白十一故作吃痛状，龇牙咧嘴的，“我什么时候受过伤啊，要不是你突然的掉下来，真是害人不浅，毁了我天山白帝的威名，幸好没人知道，你可别到处去说啊，不然让人知道我给一个恶灵所伤，丢死人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惭愧，他那点小伎俩，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

“那你还睡了这么久你”洛妄生的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眼泪倒是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