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弟弟南辰从实验室带回来一块巧克力糖,送给他当礼物。深紫的外表带着诱人的光泽,里面有酥脆爽口的糖心、芝麻、花生、水果拉丝,非常好吃。他刚吃了一口,却被父亲发现了,拉着他推搡到洗手间里面,对着马桶使劲抠他的嗓子眼,让他吐了出来。父亲咆哮着大骂他白眼狼、忘恩负义、没出息,叫他滚远点,不准抢弟弟的东西。
弟弟吓哭了,在旁边一直解释是他送给他哥哥的,不关哥哥的事。可是父亲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甚至从那以后,兄弟俩连见面都没了机会。
“谁让你给这个小偷的,这里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都是父亲留给你的,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把财产给任何人,都给你。”父亲如是说。“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把父亲的东西,送给一个小偷。”
最后父亲把他扔到了后院,把弟弟关进了书房。
还好后院空间很大,种了很多奇花异草和高大的水果树,相比之下,他比弟弟幸运多了。从此,父亲愈发不管他,对弟弟却更加严格了,不管何时几乎都见不到他小小的身影。
吃穿用度弟弟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卿南暝知道,南辰并不快乐。从他每次站在二楼书房窗前看向窗外的眼神里,卿南暝就能体会到。家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给弟弟请的家庭教师,各种科目的。
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父亲对他完全是放养的态度,好在小妈送他去了寄宿学校。
那年寒假,一整个假期都没有见到弟弟。他爬到后院的柿子树上摘柿子,上面的柿子都已经熟透了,星星点点的挂在枝头。
在那里,他第一次遇见白澄。他手里拿着串糖葫芦,边吃边问,“你摘那些柿子干什么,能吃吗?”那傻萌的样子,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那一年,他十一岁,他三岁。他在树上,他在树下。
那个时候,白澄跟慕证现在年纪差不多大。
卿南暝很高兴交了新朋友,将自己从荷兰带来的玩具狗送给了白澄。白澄家就在后院的一排佣人房里,白伯是父亲的助理,人特别好,有空时会带着他们在院子里玩耍,还有白岩、丛丛。
每每这个时候,弟弟卿南辰就站在书房的窗户前,远远的看着他们玩耍。或许对他来说,就算只是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很开心吧。弟弟的身体很不好,经常发烧感冒。父母亲根本就不让他出来玩耍,甚至下楼的时候都很少。
想到这里,卿南暝忍不住问,“不知道老宅里的柿子,现在熟了没有?那味道还挺怀念的。”
“老大……”白澄自然知道这么问的原因,肯定是想起儿时的事情了,白澄知道大少爷心里还是有夫人和少爷的。只不过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又没说柿子不能吃。”卿南暝故意逗自己的小助理玩。
白澄涨红了脸,连忙解释道,“后院的柿子是夫人的最爱,她说柿子挂在树上跟灯笼似的好看,不让摘。所以我小时候就以为柿子是用来看的,我那时候小,哪里知道柿子可以吃呀。这都跟您解释多少遍了,不要再打趣我了。”
旧事重提,又被拿来打趣,伤了白澄的自尊心,引来他不满的辩解。
卿南暝略一沉思,“你说证证现在知不知道柿子能不能吃?”
“那小家伙,鬼着呢,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白澄笑说,可惜他不知道,就在前两天,小慕证才刚刚确定黄瓜不是结在树上的。
卿南暝此刻则想着,也不知道弟弟南辰现在怎么样了。接近三年没有见面,不知道他是不是胖了,是不是还那么郁郁寡欢,不知道有没有和他一样交到了新朋友,是否也有了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