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面色沉静心却要跳出嗓子眼了,天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本来他是准备一笑而过的可一看到小徒弟那张脸就想着不能再这样固步不前了。
趁热打铁,就算是现在被小徒弟拒绝了,总也好过一直被边缘对待。
说到底还是在意初次告白不是他这件事。
千岁岁也心擂如鼓怦怦直跳。
“我小蕊,对不知道小蕊有”
话没说完手腕被人猛地一拉,她不得不重新与他对视。
冯卢隔湖皱眉:“辛道友这是做什么?年纪小就可以任性妄为?强迫他人?”已经开始找下水的地方想要游过去了。
云辞扭头骂道:“闭上你的臭嘴!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关你屁事!”
“你敢骂我?”冯卢急得也顾不得找合适的地方一只脚已经探了出去结果刚湿了半条腿就听千岁岁一声怒喊:“行了你们别吵了!”
千岁岁恼羞成怒奋力将人甩开“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什么意思也没有。我们还是继续找机关吧。”
吓得他只得拎起那湿了半截的腿,略愁。
云辞:“不,是我的错。我”
“行了别说了再说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急道。
“哦?”冯卢嘴巴大张,开始运转灵力听八卦,不是,是烘干衣服。
云辞也是一愣:“有喜欢的人了?是”
他不知道该不该追问,他怕小徒弟嘴里真蹦出一个名字他承受不住。
总不能是燕星尘吧?她恢复记忆又喜欢上姓燕的了?还是眼角余光偷瞥向冯卢,忙摇头。不可能的。
千岁岁慌乱之下又拿这个来搪塞。上次在燕星尘的逼迫下把云草小伙伴拿来当挡箭牌,现在被追问脑子急速转起来,想着该拿谁来当挡箭牌呢?
还得是一个这两个人都认识,都心服口服的人。
不由得想起最初在药园当千岁兰时听到的八卦,瞬间有了主意。
“是,是仙尊!我喜欢仙尊,喜欢我自己的师尊。”
果然,一把仙尊搬出来,把两个人都镇住了。
冯卢是想着果然是这样。
而云辞:虽然感觉小徒弟在骗人,但是
“真的吗?”
千岁岁一梗脖子:“当然是真的。只是这种事太大逆不道了,所以我一直不敢说。希望你们也能替我保密。”
冯卢苦笑一声:“那看来我是彻底没机会了。”
而云辞倒是安静的搓着指腹,声音幽沉:“我当真了。”
“本来就是真的啊。”千岁岁厚着脸皮说完这句赶紧背过身去瘫开手心:“我们还是看看小蕊怎么样了吧。”
声音压低了些,背着冯卢。
冯卢彻底放弃了,长叹一声又进了深处探查,只见一片光火不停闪烁。
云辞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不敢抬头只催他:“你快来看,我怎么叫不出小蕊来了?”
“”沉默良久,他才凑过去:“或许丢了。”
一开始没见小蕊冒出来,他就有些猜测,如今见它真没了,倒也没有太惊讶:“这里或许真的和灵液池有关系。”
说完自己先愣住了。
千岁岁倒是后知后觉,眨了眨眼睛才偏头看他:“小蕊连灵液池都跟你讲过?”
如果只知道青灵境的存在不奇怪,毕竟有小蕊这么大个存在。但是连灵液池都知道的话小蕊会跟他说这个吗?
觉得有可能又感觉不太可能。
可关键时刻小蕊却不见了。
云辞先镇定下来,厚着脸皮点头:“嗯,小蕊说过它能出现在修真界是因为有个神奇的灵液池。”
“哦。”倒也合理。
接着就是疑惑小蕊丢哪了,分析了半天可能是在水里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甩出去了。
千岁岁连忙又奔回湖边往水里瞧,明晃晃地什么也看不到。
“它会不会被淹死?”有点担心。
云辞因为刚才的失言不敢再乱说话,只轻轻摇头。
千岁岁焦急地伸出手撩了撩水,水面一阵荡漾。她继续往下探去结果膝盖一滑差点没栽进去,幸好云辞一直紧跟着她及时将她捞了回来。
“谢谢。”轻声道完谢,她扭着身子重新站好,面颊泛起粉意。
想了想,她说:“我用千岁兰试试。”有时候千岁兰和小蕊间会有些感应,原因不明。
她把千岁兰缓缓送入湖水之中,闭目感应,却是什么也没感觉到。
而云辞却在千岁兰触到湖面的一瞬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刚才还只有青草青苔的石洞中霎那间花鸟飘香,随风招展。
而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瞬间动弹不得,却又感觉有某种东西在缓缓流入他的肢体,想要控制他。
他想出声提醒小徒弟也做不到,他渐渐抵抗不住明明思想还在身体却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突然,他抬起了脚一步步沿着湖边漫步而去。走到某个位置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一个一粒种子,嘴里念念有词:“虽不知你是什么,但我今日把你种在此处,希望你能有发芽长大的那一天。”
随后,他就挖了个坑将种子埋进去。种子落地的那一瞬间刮过了一阵大风,吹迷了他的眼,他视线晃过小徒弟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小徒弟也不见了。
千岁岁没想到自己在湖水里一探最后竟然把自己弄到了一个散发着泥土之气的黑暗之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听到头顶有一道声音对她说:“怎么还没发芽?难道种子是烂了吗?”
声音明明陌生她该感到害怕的,脑海中却有另一道意识生出,似是喜悦和努力?
努力的想要发芽,想要生长。
可是怎么做都做不到。她的生命力仿佛一点一滴的在流失。
终于有一天,她只剩一丝气息苟活时,听到了蹬蹬蹬地奔跑声,那道意识一阵狂喜,疯狂地想要做点什么,可惜她什么也做不到。既不会生根,也不会发芽,更不会长大。
千岁岁只觉得咯噔一声,她怕不是又变成了一棵植物吧?还是马上要死掉的一棵植物种子?
云辞已经被控制的渐生烦躁,他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这个控制他的人每天都来这个小泥坑这里来看当初埋下的种子,可惜每天都失望而归,小种子并没有发芽。
不仅如此,当初那一汪湖水也消失不见了,石洞倒还是那个石洞,只是光秃秃的没有花田也没有青草地,只有头顶上那一个洞口偶尔会将阳光带进来,正好照在这个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