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切磋,你没见燕星尘受伤了嘛,肯定是趁着受伤能压制住修为境界,才教导一二的,否则真以他锻体境的修为,这些金丹弟子不得被轰成渣渣。”
“有道理有道理。”
“还有筑基境弟子,真是不自量力。”
听着大家的讨论,燕星尘抬起眼皮看向云辞:“仙尊过誉了。”
竟是咬牙认了这个说法。
云辞微笑着点点头,又道了一遍谢,然后招呼过白润等人:“还不快谢谢燕道友的教导。”
白润和罗珏咬牙谢过,千岁岁和银杏他们却是连头也未低。
燕星尘眸光扫在千岁岁身上,良久才移开。
“我中了赤饮蛛的毒。”他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径直往几名女修那边走去。
千岁岁微微侧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了然。
是谈秋月,看燕星尘这反应,这两个人修成正果了?
谁知燕星尘站定后,谈秋月却是退后了一步,而凑上前来的却是希容?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目光有些过于露骨直白,众人又举着火把将这一片照得昼亮。
谈秋月一眼就扫到了她,正要开口说什么,被希容打断了。
希容:“取解毒散来。”
谈秋月乖乖的去拿药。
希容倒是一脸忧色温情脉脉地扶住了燕星尘:“星尘没事吧?我们遇到其他弟子一听说你为了救人与十多只野兽斗缠,马上就赶了过来,怎么中毒了还教导弟子?你也太负责了。”
燕星尘听了她这些话,神色才渐渐缓和下来:“没事,无碍的。”
“都怪我,与你分开了。”
“怪你什么,都是谈师妹不懂事。”
谈秋月刚取来药就被点名批评,还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顿时一阵窝火。不过确实是她强拉着希容,才使他们不能待在一个队里谈管月理亏,没有争辩。
“药。”
“嗯。”希容接过药,有服用的亲自递至燕星尘嘴边,有外敷的亲手处理了伤口帮他敷上去:“师妹也是胆子太小了,上次来黑雾林她就受了许多磨难,这次本是不愿来的”
“不愿来还跟来,净添麻烦。”燕星尘服了对症的解毒药,这才觉得清爽了许多:“你也别为她辩白。”
两人间互动十分亲昵,千岁岁若有所思,垂下了头。
云辞一扭身正好捕捉到她这副神情,微微皱眉,越发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白润。”但此时却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得喊过自己熟悉的弟子,对他说:“把六合的弟子聚到一起休息片刻,等候命令。”
然后目光在千岁岁等人身上又扫了一眼,本来应该觉得眼生不熟的,但因为千岁岁刚才与燕星尘那一架,他反倒眼熟她了。
走到旁边与其他人商量接下来的行程的时候,眼角余光偶尔还会瞥她一眼,他很想知道这是哪位尊者门下的弟子,小小金丹竟能对抗住锻体大能。
刚才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并未看到事情的全貌,只知当时情形危急,要是不出手相救,这弟子定然是要被万剑穿心戳成渣渣的。
千岁岁过去找阿止,两人一扭头齐齐愣住了。
“我艹!”下一刻阿止被打歪了嘴。
千岁岁:“白师姐?”
罗珏把到嘴边的艹声强咽了下去:“这是,白师姐?”
银杏一甩弯刀手叉腰:“不是我是谁?”
“那你”他伸着手指上上下下比划来比划去,却不敢大声嚷嚷。毕竟感觉其他人好像都一副了然地模样,就他大惊小怪的话,显得他很蠢似的。
银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才手上一疼,反正过来的时候就“长大”了。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长大,比千岁岁还高两指呢。
她偷偷捅了捅千岁岁,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还不太了解人修世界。
千岁岁抿了抿唇:“白师姐你终于恢复了啊?”
若是以前,她可能会配合得天衣无缝,但今天她心里藏着事,不仅是云辞暗戳戳注意着她,她也总忍不住往那边去瞟。
因此动作上就显得过分浮夸和不走心。
幸好“观众”们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全都在惊奇银杏怎么突然从娇俏小姑娘变成了妙龄大女郎。
阿止也好奇,但他必须不能表现出来,因此镇定的站在一旁,等着千岁岁做解释说明。
千岁岁轻咳一声:“之前闭关的时候白师姐差点走火入魔,关键时刻自封了几道经脉才没出事,只是没想到体形会发生变化,现在历练一场,白师姐是打通了经脉吗?竟然恢复了。”
银杏接收到信号,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吧,还不确定呢。”
白润和罗珏这才恍然大悟:就说嘛,师姐怎么能是小孩子呢。
“原来是走火入魔了啊。”罗珏点头。
白润也沉吟道:“走火入魔这种事确实难说,灵力不稳没准会出什么问题,不过白师姐别怕,再有什么事有我们护着你。”
说完又觉得有点夸下海口了,忙改口:“有仙尊在一定没问题的。”
“嗯。有你们在我很放心。”银杏点点头,一副沉稳大姐的模样:“你们去休息吧,十夕和阿上师兄过来帮我护法,我要再稳固一会儿。”
“用不用我们也过去帮忙?”罗珏问。
银杏摇头:“不用,他们两个足够了。”
“嗯。”
两个人刚才观千岁岁大战燕星尘,虽没看着什么,但也颇有感悟,此时各自寻了一处位置沉心打坐,消化吸收心中所想所感。
银杏把千岁岁和阿止拉到另一边,把自己的手背举了起来。
“我被那个燕什么的打中了,剑光正好打在种子上,然后就长大了,快帮我看看,这个种子没坏吧,接下来不会无效了吧?”她举着火把往埋种子的手背上照。
两个人只看到了一道浅浅的血印,只擦破了浅浅的一层皮,应当是没躲过被误伤了。
按理说应该碰不到种子的,可偏偏种子就有了反应,感觉裂开了个小口,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使她长大了。
他们都是植物,对植物有种天然的感应,阿止看了看,感觉种子没事。银杏也觉得问题不大,就是心里不安。
两个人齐齐将目光投到了千岁岁身上。
千岁岁一怔:“我,我也不懂啊。”
不过她还是在两个人期待的目光下摸上了银杏的手背。触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粒外皮开裂的种子,给人一种很舒畅惬意的感觉。
她笑了笑:“没事。之前的外皮包裹太紧,现在外皮因意外划开反倒让种子松了口气,恢复了正常而已。”
几个人哭笑不得,银杏没想到自己之前是非正常体型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常就行。”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提了口气:“你之前就是在这个仙宗门派修炼成精的?”
千岁岁点头:“嗯。”
她还想问什么,阿止拉了拉她,说:“有人来了。”
云辞一抬头就对上了千岁岁的目光,他恍了下神,总感觉那眸光中有一闪而过的青绿之色,不过也可能是火把映射下他看错了。
“白润呢?”他朗声问。
白润从冥思中回神:“仙尊?我在这。”
他偏了偏头,看到白润和罗珏从不远处走过来,点了点头。
“嗯,准备出发了。”
说完,目光又在千岁岁身上停留了一瞬,总觉得这个女弟子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别磨蹭。”留下这一句,转身欲走。
谁知道刚一抬脚,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趔趄。
银杏噗嗤一声笑到一半赶紧捂住了嘴。她感觉人修特别小气,被人笑了会生气的。
云辞冷静地收住身形,轻轻的往脚下踢了踢,并没有踢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连根枯树枝都没有,所以刚才是什么绊了他呢?
弹了弹衣摆,他继续抬脚往人群中走,这次一路平平稳稳,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千岁岁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轻捻,逗着指尖那一抹绿意也微微翘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仙尊终于和岁岁碰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