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也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她颇有些引以为豪,只是忘了自己昨儿受了风寒,这会嗓子粗哑得像砂纸磨地,听起来半点暖意都没有。
“行了,来伺候咱家更衣吧。”
老祖宗似乎也不计较,抬起绣满金蟒的双臂,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见喜膝盖早就跪麻了,挣扎了起身来,双腿像针扎似的疼,可她半刻也不敢耽误,点头哈腰地上去解他的鸾带。
离得近些,男人身上的檀香闻着更为温暖清冽,堪堪要将她整个人溺在其中,鸾带之下的腰身紧实纤细,略略松散间透着无可比拟的挺拔俊秀。
她至跟前时,挡住了他身上一半的烛光,小心翼翼地抬头一瞥,只见他低眉敛目,薄唇紧抿,嘴角有着微微向上的弧度,清晰而流畅的下颌线一半露在明暖幽黄的光芒里,一半藏在昏暗的、参不透的阴影里。
明昧之间,占尽风流。
见喜觉得嗓子很干,申时末天还大亮的时候就过来了,一直到现在一口水没进,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绝对没有垂涎美色的意思。
颤巍巍的手爪子伸向他,见喜明显感觉跟前的男人往后让了让,“手脏,拿开。”
他垂眸审视着她,幽暗的眼眸里泛着丝丝凉意。
手脏?
见喜被他的话噎了噎,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的,果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什么是精细,什么是粗糙,一眼就能瞧出来。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纤细的指尖白得透明,淡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的确干净得很。
可她的手糙是糙了点,怎么就脏了!
昨儿才被打肿,上了药后已经消下去不少,来之前她好生擦洗了几遍,脏是不可能脏的,无非手掌有层薄薄的茧子,那是干活留下来的。
见喜倒很是伶俐地退后道:“厂督嫌奴婢手脏,奴婢去请福顺公公进来替您更衣吧。”
梁寒嗤笑一声:“既让旁人来伺候,咱家要你做什么?”
见喜:“……”
合着嫌她手脏,不准她伺候,现下去请旁人来,他又不行。
那头梁寒唇角扬起,好生和气地给她提了个醒:“想想看能用什么法子,既不用你那双脏兮兮的爪子,又能伺候咱家更衣?想不出来,咱家砍了你一双手。”
见喜心头大跳,这老祖宗还真会折磨人,这说话的口气,砍手同劈个柴一样省事儿。
厄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横竖她昨日就该死了,这条小命是从阎王爷哪儿赊来的。
“还没想到法子?来人——”
“老祖宗!”
他凉凉开口,被她一语中断,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他,杏眼透着一丝挣扎,“奴婢要是把法子用了,您可千万别怪罪。”
“不怪罪。”
这世上敢跟他提条件的毕竟在少数,偶尔听一回也别有滋味。
他双手负在身后,眉眼舒展开来,散去了所有的戾气,真真是清风朗月一般,让人不敢相信方才砍人手脚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见喜咬了咬下唇,颤颤巍巍往前挪了挪,脑中飞快地斟酌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时候跟狗抢过骨头,练出了这一口结实的好牙,她一阵风儿似的贴近,檀口凑在他腰间,眼前的蟒补骤然放大。
她压抑住心下惊惧,咬住一侧鸾带,稍稍用些巧力勾扯。
很快,那一袭朱红蟒服慵懒地松散开来。
她心中砰砰直跳,解完腰带时小脸已经快要烫出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