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冲冲地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地解下他的外衣,又抬手解下自己的,掀了锦被就躺上了床,一整套动作流利爽快。
他冷眼盯着她,熄了灯烛,躺到她身边来。
良久过去,她一颗心还是大起大伏,眼泪酸胀得厉害,仿佛决了堤,瞬间泛滥成灾,快要把自己淹死在里面。
她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往日再怎么不高兴,一闭眼便能安寝。
可今日不知为何,受了那样的惊吓,本该早早就能够睡着的,可她哭得一点睡意都没有,连呼吸都抽痛得厉害。
他在黑暗中静静地听,好像心脏被人拿捏在手中,随着她呼吸的节奏被狠狠掐紧。
心弦跳动,拨出跨山压海的颤音。
他向来习惯了剑尖对向所有人,杀神杀鬼也不会往后退一步。
孑然一身就这点好处,不怕得罪人,也从不受钳制。
真到了她说的那一日,下了十八层地狱,阎王爷兴许都能被他拉下宝座。
可眼下,这种难得控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有时候哭到一定程度,眼泪自己便能乖乖地止住。
她闭着眼,忽然想到白天那伙人骂出的那句脏词儿,心口猛地一颤。
要说白天什么都没听到,那也不可能,整个知雪园大概都晓得,那口无遮拦的黑衣人恨不得将“阉狗”一词说得天下皆知。
这里头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原本好声好气地想让他欢喜,可她怎么就忽然窜出那些无名之火呢!
猝不及防出了一通气,心绪在这时候稍稍平静下来,她这才猛然意识到,方才闹成这样,厂督竟然没将她掐死?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旁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她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厂督,厂督”
她喊了两声,身旁人没有回应。
知道他谨慎,黑夜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的耳朵,她这么唤他,怎会听不到?
闹得这么大,她也不妄想他和声好气地回应她。
她想了想,犹犹豫豫地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硬生生的金锭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胸口。
“厂督,我骗了您,那锦囊里不是今日赢的所有钱,我我还私藏了五两金子,我都给您交代了,别气见喜了好吗?”
心口微微一沉,那金锭子的重量落了下来。
五两而已,却好像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说话,她便继续道:“我可是将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您啦,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除了命就是钱。小命呢,在您手里拿捏着,除非您先厌弃了我,否则我这辈子都被您套得牢牢的,您不是说过,我翻不出您的五指山么?”
她伸手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指瘦窄修长,骨节分明。她往他身上偎过去,“要不,我给您翻个跟头,您瞧瞧能不能翻过去?”
“所以呢?”
他总算有了反应,被她掌心的柔软激得心中微漾,侧过脸来睨着她,“为什么哭?”
她被他问得一噎,情绪上来的时候止都止不住,可这样的气闷却是头一回。
“我伤心。”
“哦?”
她在黑暗里凝眉,准确地说是听到他冷冷清清说的那句“讨厌”,像荒野里猝不及防踩了一脚荆棘,满身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痛。
她又勉强恢复了笑意,眼里闪着珠光,“其实是气自己没用,哄不得您高兴,还办不妥您的差事,我若不是陛下赐给您的对食,怕是死了千遍万遍了吧。”
她话中带着轻颤,他抬起手,指尖抹过她双眸,冰凉与滚烫紧紧相贴。
也触摸到一点湿意,他用拇指替她拭去,然后将手背轻轻压在她几乎肿成核桃的眼睛。
这种冰凉的触感实在很是受用,她嘴角晕开了笑:“好舒服啊,厂督。”
沉默半晌,梁寒缓缓道:“南直隶有官员送过来一只虎皮鹦鹉,听说还会背诗,明日让它教教你。”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可她一下子尝出了甜味来,“厂督这是舍不得让我回宫啦。”
次日一早,阳光照进窗棂,屋内早已没了人。
书案上多了一张开化纸,用镇尺压着边角,上头一个张眉努目的“喜”字,怒气冲冲地撞进眼睛里。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无p文流放后我种田去了b二汀
酗酒而亡的苏钰作为一只孤魂,飘荡了无数的世界,乱七八糟的技能学了不少,无聊之时还做了很多不留名的好事。
本以为就要继续这么飘下去,再次醒来之时他竟然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
而此时!他们苏家正好被抄家下了大狱,等待他们的将是削官杖责,枷锁上颈。
漫长的三千里流放路,曾经勾心斗角的“一家人”终归走成了一家人。
苏氏有钰郎,体弱而纨绔。
一朝罪流放,性转而昨非。
三千路漫长,重拢众人心。
边塞种田忙,重振苏家门。
食用指南:
1:男主金手指是帮助一个修士得到的戒子袋和植物系术法。
2:流放戏份较重,介意慎看。
3:真种田,多家长里短,少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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