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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后,裴旻让杨叔还是同前些日子一样,将饭食都放在梅园指定的地方。
裴旻有私心,虽然说让越奚放心住在梅园里,却并没确定的说过自己是否要住回原来的院子,越奚也没有想起来这件事,被抱进梅园的屋里后挣扎着想从裴旻怀里跳下去,却被裴旻直接扔进了浮在地泉水中央的木盆里。
以往这时的地泉已经不再用了,但今年裴旻却并不打算关。
越奚被困在木盆里,池水里倒映着蓝天,万里无云,澄净得像是天地间最清晰的镜面,而自己如同一叶扁舟浮在水上,只是扁舟尚有人撑桨,而他却只能等着裴旻来掌控方向。
他看着裴旻解了身上的衣衫入到水里,上朝时束着的冠发已经被他拆掉了,退却了裴相的外罩,露出了只在越奚面前才会有的裴越山。
裴旻伸长手将木盆捞到自己面前来,晃荡漂浮的感觉让越奚下意识将小爪子抵在了木盆边沿,又忍不住低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殿下撑住边,臣给殿下把爪子洗干净。”裴旻捏住越奚的一直小爪子,只是越奚的手脚实在是太短了,伸直了也够不着水面。
越奚羞恼地拍了拍木盆边沿,心里想着分明就是这盆太深了。
裴旻却笑了出来,往后斜靠在池边,将越奚从木盆里捞出来放到自己胸膛上趴着:“在人的眼里,所有的猫明明都长得一个样,但臣却能从殿下脸上看出来殿下的想法。”
底下的胸膛宽阔结实,线条好看的锁骨就在眼前,越奚装作听不见裴旻的话,又往上趴了点儿,尾巴摇晃扫着裴旻的下巴,被对方连同屁股一起扣在了手里。
“殿下难过吗?”裴旻扣着他的尾巴和屁股只是担心他踩不稳滑进水里,说话的声音只有他们一人一猫可以听见,“可在生陛下的气?”
越奚闻言,再不能装着听不懂对方的话,耷拉着脑袋,轻轻啃咬裴旻的锁骨。
裴旻任由越奚在自己身上啃咬,权当他是在发泄不满,又道:“林贵人住不进去的,臣可以立誓,只要殿下在臣身边一日,静安殿永远都是殿下的家。”
越奚不信。
那位贵人是越厉送给父皇的,越奚虽不怎么过问越厉和越斐争夺太子的事,但并不意味着他蠢,他知道越厉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感到寒心。
他也想明白了,自己是皇子,又是岚君,他永远不可能在皇城里住一辈子。
只要自己一日是岚君,皇城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家。
身上啃咬的感觉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不太明显的湿意,因为泡在地泉里,裴旻差点儿以为那是溅到身上的池水。
“殿下?”
裴旻察觉到是越奚在哭之后,下意识就想释放自己的信香将人变回来,但是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夜看见的少年身体,直觉告诉他,两人现在这幅样子,还是不要变回来得好。
越奚真正在他面前哭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控制得住。
裴旻思索了片刻,一手托着越奚前爪的腋下,说:“对不住了殿下。”
接着,另一只手飞快地找到了越奚的小粉尖尖,轻轻搓揉了一会儿,越奚不受控的颤抖起来,终是停下了抽泣。
“真的对不起,殿下。”裴旻安抚似的在越奚的猫耳朵上吻了吻,“哪怕现在是猫,我也不想让殿下这样哭。”
越奚震惊地抬头看着这个人,出离愤怒了。
“喵!”
他做出凶态,爪子短够不着裴旻胸膛,他便寻了自己够得着的地方,狠狠在裴旻手上划出了三道浅浅的血痕。
裴旻怕他消不了气,又将另一只手递到他的面前:“还有这儿,划吧,没关系,臣是殿下的,想怎么划就怎么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