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心忍不住吸了口气脑子里千头万绪,都理不出正确的一条,木愣愣望着他:“什么意思?”
“不是喜欢我吗?”他勾了勾唇另一只手也拿出来将她完完全全地圈在他的阴影里“我们试试。”
林又心彻底被他弄精神了不困也似乎感觉不到胃疼了。
或许是回避型人格作祟,她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
又或许是从前段时间在极限的疲惫和挫败里找到的一丝温暖化为泡影的那一刻开始,她觉得一切不过就这么回事。男人和爱情和她一直以来所排斥所鄙夷的一样并不值得。
能给她力量的,始终只有她自己。
所以即便在办公室里疼得生不如死,也不想找任何人。
林又心想要躲避他的目光然而那道目光太过灼烈,像头顶挂着一轮太阳,令她无所遁形。脑袋不自觉往下缩了缩,下巴遮进被窝里:“你不用这么勉强。”
余安州笑了笑:“不勉强。”
林又心抿住被子又松开:“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余安州眯起眸:“你没有强求。”
“我的意思是,”林又心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你知道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经常会变的我可以今天喜欢一只猫,明天喜欢一条狗,我今天喜欢你明天不一定还喜欢你。”
余安州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林又心手指不停地搓着被套,半晌后才有些内疚地说:“其实我这个人吧,就挺想一出是一出的,小时候抢我妹的玩具,想抢就抢,抢完不想要了,扔掉也不还给她。”
余安州凉凉地勾起唇:“那你的意思是,你得到我之后又不想要了?”
“也不算是这个意思。”林又心犹豫地点点头,“不过,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余安州望着她,眼里仿佛燃着星火。
林又心被看得眼皮发颤,扎着针的手背都隐约能感觉到血管一下一下的膨胀收缩:“你生气了么?”
他望着她没有回答,长达三分钟的对视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从来都是这样,把感情当作儿戏?”
林又心轻轻地咬住唇,好像一直以来所坚持所尊崇的,在内心深处供仰着的价值观,肉眼可见地被撼动。
男女之间的感情,在她看来本就是不能当真的儿戏,这种感情是注定不会长久的,越是当真,最后越被伤得体无完肤。每一个在失败婚姻里煎熬着的女人,都曾经对男人的爱深信不疑。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还是第一次,不忍心对一个男人残忍。
余安州定定地望着她,起身再转身。
她以为他要走了,在被窝里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当看见旁边的陪护床被支棱起来,惊得眼皮一跳:“你干嘛?”
“昨晚没睡好,补个觉。”他坐上去,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勾了勾唇,“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林又心猝不及防的被哽住。
很不习惯他这样说话,有点怀念以前,这家伙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模样。
“哎。”她垂眸看向那个闭眼躺着的男人,“今天工作日,你旷工啊?”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又心无情地说:“你就算是来探病,我也不会帮你说好话的,听说你们部门旷工扣五天工资”
“我有更重要的事。”
清淡里夹着缱绻的嗓音飘过来,好像一片叶子飘落在平静的湖心,激起一圈圈波纹,朝四面八方散开。
她不自觉攥紧了指头,咬住唇。
他单手枕在脑后,惬意地躺着,陪护床对他来说有些短,于是他一条腿稍稍倾斜出床外,另一条屈起来折成一个三角形,裤边也被抻起了些,露出一截脚踝和白色的袜子。
无论从任何角度,摆出任何姿势,这都是一副无可挑剔的完美躯体,让人挪不开眼。
林又心强忍着不再看他,闭上眼睛,想着稍微眯一会儿,结果没多久就睡着了。
醒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陪护床收起来了,他坐在床边看美食杂志,林又心远远地望见一片红色,好像是龙虾大餐。
肚子里的馋虫抵御不住诱惑,突然叫了两声。
男人先是转头看了眼她的肚子,然后看向她,眼里有着若有似无地戏谑:“饿了?”
林又心在被窝里揉了揉肚子,虽然还有些隐隐的痛感,但饥饿的感觉更明显。于是指着他手里的杂志说:“我想吃泰安楼的油焖大虾。”
“医生说了,你打这个药不能吃海鲜,最近也不能吃辣。”余安州淡淡地望着她,把杂志往前翻了两页,“这个适合你。”
林又心看了一眼,嘴角一抽,肚子里馋虫也瞬间静如止水。
余安州在一家养生餐厅给她订了一份豪华版山药南瓜粥。
精挑细选的高端食材,连大米都来自昔日贡品种植地,但再怎么高端再怎么贡品,也是山药和南瓜。
尝不出小龙虾的味儿。
忍着喝了一半寡淡的粥,林又心实在喝不下去了,耷拉着眼抬头看他:“你回去上班吧。”
余安州:“为什么?”
林又心:“让小金过来照顾我。”
余安州正色道:“金秘书要帮你处理投资签约的事。”
林又心扯了扯唇:“那就叫胡海明过来。”
余安州默默地盯了她几秒钟,问:“不想要我照顾你?”
林又心点头。
男人目光灼灼,嗓音低沉:“为什么?”
林又心:“你太嚣张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管我。”
“那你要快点习惯。”余安州把勺子重新放进她手里,扬了扬下巴,“出院之前,我会一直这么管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