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家都玩得很嗨,宿醉的他睡到自然醒,一看手机,已经十点了。虽然是周末,但他今天还得去加班。
床上躺着另一个男人,也是四仰八叉。
余安州扯了扯唇,用脚踢了踢彭俊杰:“别睡了,起来了。”
彭俊杰嘴里嘟哝着一句听不懂的话,翻了个身。
余安州无奈地轻嗤一声,起身下床,去厨房里看了看,勉强从垃圾堆似的冰箱里找出几个能用的鸡蛋,两颗韭菜。
用电饭煲蒸了两人份的饭,然后把冰箱里烂掉的菜和过期食物,全部扔进垃圾桶。
彭俊杰是闻着韭菜炒鸡蛋的香味醒过来的。
一路打着哈欠走到厨房,看见餐桌上两罐酸奶,自觉开了一瓶,倚在厨房门口的门框上感叹:“你说你这人,有钱有貌,还这么贤惠,你要是个女的我都想娶你了。”
“想得美。”余安州关了火,把韭菜炒鸡蛋装进盘子里。
“那是没得想,毕竟您老人家心有所属啊。”彭俊杰喝着酸奶,冲他咋了咋舌,“只可惜你一片痴心人家都不当回事,那个谁,昨天一通电话就给她叫走了,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你一眼。”
余安州眉心紧蹙,手指稍稍一顿:“谁?”
昨天喝醉后的事,他不是完全没印象。
虽然控制不住行为,凭着本能做了一些清醒的时候绝不敢做的事,也说了一些清醒时不敢说的话,可睡着之前的那些,他几乎全都记得。
也一点都不后悔。
“谢胤啊。”彭俊杰说,“我看见她来电显示了,哎你说我们这位林总,怎么就偏偏喜欢那个老男人呢?在我看,你比那老男人不知道强多少倍,最起码体力比他强吧?”
余安州面色如霜,重重地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然后默不作声地进厨房盛饭。
彭俊杰抿着酸奶,摇了摇头:“不值啊,真的不值,兄弟,以你的条件和人品,你值得更好的。”
余安州把碗塞进他手里,面无表情地坐下:“闭嘴,吃饭。”
彭俊杰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乖乖地捧着碗坐下来,不再说话。
一边吃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神情紧绷,泄愤似的,一刻不停地往嘴里喂东西。
昨晚和谢胤和导演开会到半夜,林又心第二天多睡了一会儿。
公司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她没着急出门,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了。
小金不在工位,她看着桌面上乱糟糟的文件和便签纸,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帮她收拾了一下。
刚把杯盖给她盖上,放在桌子边缘的手机突然亮了。
她下意识地瞅了一眼。
余总:今天超市的虾不太新鲜,我做个青鱼火锅。
保温桶有点小了,下次换个大的来
林又心目光一颤,那瞬间晃了神,屏幕很快就黑了。
她把手指伸过去,再次摁亮。
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看完这两句话。
“余总,这就是我们信息部明年的发展战略部署,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余安州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点了点头:“可以,按方案实施就好,前期你要亲自负责,严格把关。”
“好的余总。”
“那我们现在看一下预估风险。”
员工打开。
同时,余安州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虽然没发出声音,但当他看到来电显示号码的时候,目光骤然一亮。
林又心的手机号早就把他拉黑了,这个尾号,有点像是她办公室的号码。
“对不起。”哪怕只是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还是拿着手机对同事们点头致歉,“你们先商量,我有个重要电话。”
说完他就出去了。
生怕对方等得不耐烦,他一秒摁下接听,嗓音掩饰不住的激动:“心心,是你吗?”
“嗯。”对面传来一道清澈冷静的女音。
想起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以及她当时似乎并不排斥的反应,他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但还是无比小心地问:“你找我有事?”
“有。”林又心言简意赅,语气也依旧不带感情。
余安州笑了笑:“你说,只要我能”
“午餐是你做的吧?”她清脆地出声打断。
余安州下意识地要说是,却忍住了。
他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不敢贸然承认,于是紧抿着唇,心里焦灼犹豫。
犹豫间,她又开了口:“不用你承认或是不承认,我知道了。”
余安州:“那你”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用这样了。”林又心毫无波澜地说,“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你再怎么做这些自我感动的事,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会因此而给你任何回应。”电话里她叹了一口气,稍稍停顿,然后嗓音落下来,有些温和甚至带着请求的语气说:“别这样了,好吗?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不想到最后你才发现,不值得。”
不值得。
好像一道惊雷闷头劈下来。
余安州想起早上彭俊杰的话,想起那句同样的不值得。
想起谢胤。
想起他说等她回来,她答应了,然后再没有回到他身边。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渐渐地失去了力道,眼里细碎零星的光,也一点一点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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