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回来时,脸色漆黑如墨,在蔚清茶身边坐下,咕咚咕咚喝掉了她面前的茶水。
“蔚清茶,我可是从来没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这么虚伪不要脸的人。”她板着脸道,“这都是为了你。”
“是是是,我自然明白公主的牺牲,放心吧,今晚后,你就再也不必这样低声下气去取信于她了。”蔚清茶信誓旦旦道。
五公主的气这才消了一点,天知道跟柳湘月虚与委蛇有多难受,那拙劣的演技,她看着都眼晕,难以想象蔚清茶是怎么纵容着这样一个女子,一直到成亲的。
休息了一会儿,跟她们约好的几位夫人也到了,说说笑笑地结伴上山。
唯有柳湘月不能接触山上的花朵,又耻于带着面纱见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夫人,便独自一人留下休息。
五公主换上了方便行动的衣衫,和蔚清茶一起漫山遍野撒欢,都要玩疯了,扑蝶采花,还挖了不少野菜,准备下山炒着吃。
几位贵夫人爬爬山就累了,时不时停下休息,见她们如此精力旺盛,露出了羡慕的笑容,感慨道:“当年我还没出嫁的时候,大抵也是这样的。”
“五公主本就有些腿脚功夫,可白夫人看着是个柔弱的,没想到也这般活泼。”
“白夫人还年轻,自然能和五公主玩到一块儿去。”
“您的女儿差不多也这么大了,可要婚配了?”
说到儿女话题,几位也不爬山了,凑在一块聊得热火朝天。
直到天色黯淡,才乘兴而归,每个人都既疲惫又高兴,下山回到庄子里,用了一顿热乎乎的晚膳。
柳湘月依然没出来,是在自个儿房里吃的饭,外面越热闹,她自己就越寂寥。
“主子,世子回来了。”筠疏悄悄给她报信,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在国公府里您没法子接近世子,现在可是绝佳的机会,您一定要把握住啊。”
他们俩是夫妻,本是要住同一间房的,不过江晔病还没好,让人安排了两间,为了方便,他们俩的房间就在隔壁。
柳湘月很是心动,可摸到脸上的面纱时,又泄气了,“我这副尊容,就算去见世子,吓着他了怎么办?还是算了。”
筠疏把她的面纱摘下来,用脂粉把她脸上的浅色红印全都遮盖了起来,让她对着镜子看里面的自己。
“主子您看,您这一日不是在马车里,就是躲在山下,就算接触到了些许花粉,疹子也十分轻微,晚上烛火又暗,根本不明显的。”
至少从铜镜里,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筠疏给她加油打气,“再说了,您又不是非要跟世子圆房,只是说说话,培养下感情而已,世子那等君子,想来也不会冒犯与您。”
柳湘月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最终点了点头。
正当她准备好了要出门时,有人来访,柳湘月皱了皱眉,“是表姐么?就说我睡了。”
筠疏出去看了一眼,“主子,五公主来了。”
“公主?”柳湘月惊讶地站起身,戴上了桌上的面纱,“请公主进来。”
表姐可以不见,但她才与五公主处好关系,可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她亲自去开了门,隔着面纱笑道:“这么晚了,公主怎么有空过来?”
五公主笑意盈盈,举了举手里的一碟点心,“你晚上也没出来吃,本宫担心你吃不好,这是本宫今晨随母妃祭花神时,太后娘娘赐下的百花糕,特意拿来让你尝尝。”
柳湘月笑容暗了几分,“公主,您难道忘了,臣女不能吃花糕的。”
“哎呀,你还带着面纱呢,本宫竟然忘了这一茬。”五公主愧疚极了,“实在不好意思,本宫只想着让你尝尝,沾沾花神的喜气,竟然忘了你不能吃花糕,本宫并非故意,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臣女知道公主的心意,怎会责怪公主。”柳湘月温柔道,“天色已晚,臣女也要休息了,公主请回。”
五公主能看出她生气了,肩膀都耷拉下来,嘀咕道:“这个白翊也真是的,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还说你肯定喜欢……”
柳湘月关门的动作一顿,“公主说什么?”
花糕是翊哥哥让送过来的?
“臣女虽然不能吃花糕,但却想沾沾花神的喜气。”柳湘月接过五公主手里的花糕,“多谢五公主还想着臣女。”
五公主见她接过去了,脸色好了一点,客气道:“你我是手帕交,本宫自然想着你,不过你可不能贪恋花糕美味,你若吃了再长了疹子,反倒成了本宫的罪过了。”
她长疹子的事终究还是传出去了。
柳湘月勉强笑着,好不容易才把五公主送走,回到房间用手帕隔着,一个一个把花糕捏开。
果然,最中间藏着个看起来有些丑的花糕,与其他精致的花糕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后来添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