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桥的嫌疑被解除,无罪释放。
他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王亮一家三口还在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谩骂着他,说他这种人没有富贵命,就只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腌臜勾当。
只是万万没想到,下一秒,警察就给王宇轩带上了手铐。
屋子里刺耳的叫骂声瞬间停了下来,陈青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儿子手上的手铐,“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把手铐拷到我儿子手上来了?”
“当然是因为你儿子犯了法。”男警察冷笑一声,“王宇轩涉嫌故意杀人罪,且杀人后不知悔改还分尸藏尸企图栽赃嫁祸给他人,情急极其严重!按照法律规定,将处以死刑、无期徒刑或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听这话,陈青炸了,“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都把证据搜集好了吗?那杀人的是那个戏子啊,关我儿子什么事啊?”
“陈女士。”副局长站到了陈青跟前,“这些话您还是到法庭上去跟法官说吧。”
男警察准备将人带走,但王宇轩一直在剧烈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停地往出蹦脏字,无奈,只好又上来一个警察,两人一起压着把人带向了拘留所。
陈青和王亮也炸了,他们不停地质问警察为什么要抓他们的儿子,质问无果,二人又将目标转移到郁桥这颗看起来更好捏的软柿子上。
王亮一个用劲,一把扯住了郁桥的影子,“你到底跟警察说了?啊?所有证据都证明人是你杀的,为什么这群混蛋要抓我儿子?!你刚才在里面到底干了什么?”
“冤枉啊!我儿子何其冤枉!我们宇轩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清清白白,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群眼瞎的警察啊!”
郁桥缓缓抬起手,将抓在自己领子上的那只手拨开,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在仅隔王亮一步的距离停下。
“冤枉?清白?”他觉得好笑,“王先生,您说这样的话,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我良心当然过得去了!杀人的是你,应该是你的良心过不去才对!”
“是吗?”郁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王先生,你们一家人害的无辜母女被迫阴阳两隔,孩子成了碎尸段,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在午夜梦回时,你们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郁桥的眸子像是有魔法一样,当他冷冰冰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似乎真的能把眼睛里的温度传递出去。
比如现在,王亮就被他盯的莫名感到后背发凉。
不,与其说是郁桥的目光让他后背发凉,不如说是夜半时那一场场噩梦让人背脊发凉。
郁桥往前了一步,接着说:“那个叫刘婷姗的孩子,那么小,十岁都不到,她都还没有分辨坏人的能力,她都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去保护自己,你们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出事那天晚上,她被王宇轩叫进房间,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还记着妈妈教她的,待人要礼貌,所以一直在乖乖的叫哥哥。”
“即使衣服被撕开,即使被侵犯的时候那么疼,她还记着要叫哥哥。那么乖的孩子,你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王亮被逼到了角落,后腰靠着办公桌,再没办法后退半步。
郁桥的话似乎勾起了他的记忆,让他想起了那个夜晚。
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的血,血泊中躺着一个小小的人。
小女孩已经死了,可她的眼睛还在睁着,瞪得大大的,望向门外,好像等着人来救她。
王亮害怕极了,肥硕的身躯忍不住开始颤抖,瞳孔也不停地放缩着,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不忘替自己的儿子脱罪。
他对警察说:“你们听到了吗?啊?听到了没有!他连细节都知道,人是他杀的啊!”
然而没有一个警察搭理他。
郁桥轻轻笑了一下,歪着头对王亮说:“你猜一猜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
王亮吞了下口水,摇了摇头。
“刘婷姗跟我说的啊。”
郁桥顿了下,眼神瞟向他的身后,“她就站在你身后呢。”
王亮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不敢回头看,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忽然觉得自己颈后一凉,像是在有什么东西对他吹气。
“啊——鬼啊!有鬼啊!”
王亮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脑袋原地下蹲,身体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但屋子里没人同情他。
郁桥退开一步,眼神从王亮身上移开,又看了看也被吓的差不多的陈青,摇了下头。
他转身对警察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副局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是我们的失误,让你走这么一趟,抱歉啊。”
“没关系。”郁桥摆了下手,“那些证据确实……你们怀疑我也正常。”
“好,那你慢走啊,代我向洛城问好。”
郁桥脸上的笑容一僵,“洛城?”
“对啊。”副局长笑呵呵地说:“就你们学生会长嘛,你应该知道吧。”
郁桥眼皮忍不住一跳,“啊…当然知道了。”
毕竟糊了他一脸脑浆,想忘记都难。
“嘿嘿,行,那代我问声好,最近都没怎么见他。”
郁桥皮笑肉不笑,“好的。”
离开公安局,郁桥打了辆车,去了建在城郊的一所精神病院。
刘婷姗周身的黑影已经全部散去,露出了她本来的模样,只不过因为还有一点心愿未了,她的样子还是有些吓人,七窍流着血,就跟恐怖电影里刻画的鬼一样。
郁桥没有说谎,刚才刘婷姗确实一直在警察局里,一直站在王亮身后。
正是因为亲眼见到了王宇轩被抓,王亮陈青被吓的精神失常,她才恢复到了现在这个模样。
现在去精神病院,也是刘婷姗的意思。